蘇容妘反應過來後下意識要躲,裴涿邂卻是強硬的不許她動。
她抬眸對上他不含情欲的視線,緊接著便感受到他溫熱的掌心在肩頭動了動,他在想辦法安撫她。
“小產後總歸是傷身,無論是因為什麼人,什麼事,你都不該太過傷懷,還是說你當時想隨他一同去死?”
他的話實在是不好聽,卻真真切切不想讓她繼續難過。
蘇容妘身子被他控製住,她輕聲呢喃:“如今有宣穆在,我也得好好活著才行。”
雖則她這番話似有,若無宣穆,她就會隨之而去的意思,但也能讓裴涿邂放心一些。
畢竟如今還有宣穆在,不是嗎?
蘇容妘吸了吸鼻子,抬手又揉了揉雙眼,眼裡的淚意已經被壓了下去:“好了,可以鬆開我了。”
裴涿邂指尖微顫,雖停頓了一瞬,但到底還是將手慢慢收回。
蘇容妘想到了外麵還被綁著的劉太醫:“外麵那個你打算如何處置?”
她竟然知曉如今要行什麼事,便深知不能有任何差池的道理,雖則隻是一個小小太醫,可千裡之堤毀於蟻穴,誰也保證不了會不會在這上頭出什麼問題。
可他到底有幾分惻隱之心,沒道理因為出來為人診一次病,便涉及殺身之禍。
“放心,此事我自有安排,劉太醫自有他的用處,不會輕易傷及無辜性命。”
裴涿邂給了她準確答複,卻也低低輕笑一聲:“你對自己的命不甚在乎,確實要在意旁人的命。”
蘇容妘淡淡看了他一眼:“積德行善不為惡,總歸是沒有什麼壞處。”
言罷她作勢要起身:“你若是沒有旁的事要與我說,我就先回去了。”
阿垣所剩時日就不多,她不想他醒來後見不到自己。
可裴涿邂卻是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你可知曉如今宣穆藏身何處?”
裴涿邂神色略有凝重:“我傳信給葉聽,確實尋不到她的蹤跡。”
言外之意便是他也不知曉宣穆的消息,隻是他不知此事妘娘是否知曉,她這麼在意宣穆,定是要為此事憂心。
“我不知,但阿垣說,宣穆已經被保護了起來。”
裴涿邂一顆心放了下來,但隨之也證明,沈嶺垣怕是早就已經決定扶宣穆上位,否則又如何要隱匿他的行蹤。
蘇容妘稍稍動了動手腕:“可以鬆開我了罷?”
裴涿邂指尖一點點鬆開,那屬於她帶來的觸感也一點點斷開。
他不舍,他明知妘娘下了馬車,就又會去守在旁的男人身邊,可是他此刻不能阻攔,也沒有理由阻攔。
蘇容妘毫不在乎他心中所想,隻對他點了點頭,算是告彆,便徑直下了馬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