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齋這養性的功夫著實了得。”王鐸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隻怕某們是沒有幾天好日子過了。”
“十樵何出此言?”
錢謙益見王鐸麵有憂色,不似矯揉造作,遂關切的問道。
王鐸衝不遠處的柳如是看了一眼,錢謙益遂清了清嗓子道:“河東君你先下去吧。”
柳如是遂衝錢謙益福了一福,躬身退下。
等到柳如是出了花廳,錢謙益這才說道:“十樵現在可以說了吧?”
王鐸微微頷首,複又一歎道:“本以為新君是個仁厚之主,可現在看某看走眼了啊。”
錢謙益心中不由得一驚。雖然他對於天子也滿腹怨言,卻從不敢在人前表露。畢竟以臣議君是為大過。
王鐸繼續說道:“牧齋有所不知,今日朝堂之上陛下以助餉為由號召百官捐錢。忻城伯趙之龍認捐三千兩,已是頗多。無奈他多說了句話,請求陛下為京營撥銀二十萬兩,就引得陛下雷霆暴怒,當即命錦衣衛把忻城伯拿下,投入詔獄中。”
錢謙益聽得直皺眉。
這個忻城伯也太不會辦事了吧。你哭窮捐個三千兩沒啥問題,可彆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再管天子要錢啊。
京營的錢都是內帑來出,等於是讓天子剜肉。你前腳給天子捐了三千兩,後腳就叫天子吐出二十萬兩來,莫不是把天子當猴耍呢?
“這忻城伯做事也卻是孟浪了些。”
錢謙益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在他看來勳臣和文官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陣營,永樂朝之前勳臣是壓製文官的,永樂以後土木堡之前,文官和勳臣基本是分庭抗禮。待到土木堡之變後,有血性的勳臣死絕了,文官便徹底的壓製勳臣。
及到本朝,文官已經徹底不把勳臣放在眼裡。
故而一個勳臣下了詔獄,在錢謙益看來根本不算什麼事情。
莫說是一個勳臣,哪怕下獄的是文官,隻要不是東林黨,都和錢謙益沒什麼關係。
“牧齋有所不知啊。陛下針對的不僅僅是忻城伯一個人,而是整個朝堂啊。”
王鐸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徐州總兵高傑奉旨赴山東鎮守,這軍餉全靠文武官員捐助,一人出幾百兩怎麼可能湊夠,陛下是要讓我們大出血啊。看陛下勢在必得的樣子,應該已經叫錦衣衛和東廠把我們的家底查了個遍,若是我們有意欺瞞,怕是會落得個跟忻城伯一樣的下場。”
稍頓了頓,王鐸又補充道:“牧齋你也得小心一些,陛下暫且是叫在職的文武官員捐助,可誰知道將來會不會在已經去職賦閒的前官員身上動心思?牧齋你家財不菲,可得當心啊。”
現在錢謙益明白王鐸為何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了。
陛下這是要殺雞儆猴,借忻城伯趙之龍敲打滿朝文武啊。
見王鐸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錢謙益清了清嗓子安慰道:“十樵莫要焦急,事情也沒有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哦?牧齋可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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