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爵搓了搓手掌,慢條斯理的說道:“皇帝命工部修繕龍江寶船廠的事情你們都聽說了吧?”
“勞民傷財!”
張國弼哼了一聲道:“這小皇帝不會是想學成祖搞什麼下西洋的把戲吧?”
“當然不是。”徐文爵長長吐出一口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皇帝是想興建自己的水師了。”
“水師...”張拱日眼前一亮道:“魏國公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在江上動手?”
徐文爵微微頷首,對張拱日的悟性還是滿意的。
“皇帝有心興建自己的水師,但這絕非一時能做到的。以皇帝對水師的癡迷,若是我們此時上奏請天子駕臨新江口檢閱,他是一定不會拒絕的。”
徐文爵口中的新江口便是大明的一個老牌水師基地。大明建國之初新江口額設兵船四百艘,後來削減為兩百。嘉靖年間為了防禦倭寇,又增添到了四百艘。
如今這支水師便掌握在徐文爵的手中。
不過因為江南承平已久,兵船早已替換成了更適合內河運輸的沙船,所謂水師其實更像是一隻漕運船隊。
當然,這隻漕運船隊名義上還是大明朝新江口水師,也依然每年從戶部支取十數萬兩白銀。
“妙計,妙計啊。江上風大浪急,小皇帝不慎落水,神不知鬼不覺!”
張國弼也明白了過來,臉上滿是興奮。
“事關重大,僅僅皇帝落水並不穩妥...為保萬全禦船必須得沉!”
徐文爵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緊緊攥住了拳頭。
嘶,好狠毒啊!
不過張國弼細細一想徐文爵說的很有道理。彆管是武宗還是熹宗,在落水後都被救起,雖然最後還是病死,但卻拖了不少時間。
對於他們來說既然決定弑君就絕不能出現任何差池。要知道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萬一被人看出端倪整個家族都要跟著他們陪葬。
而如果提前將禦船的船底鑿穿,整艘船就會沉入江中。那時禦船上包括皇帝在內的所有人都會葬身魚腹。
即便彆的船上有人想跳進江中救起皇帝也不可能實現,因為大船沉沒後會帶起很大的漩渦,跳入水中施救的人也會被卷入吞沒。
不得不說這招雖然毒辣,但太穩妥了。
無毒不丈夫,他們連皇帝都敢殺,再多一船人陪葬又有何不可?
“魏國公好計謀!隻是新君可有人選了?”
既然他們要冒著抄家滅族的風險弑君,自然要追求更大的利益。
擁立從龍之功,是必須牢牢攥在手中的。
“這個錢先生已經替我們想好了。潞王賢明,當為新君!”
徐文爵朗聲說道。
“哪個錢先生?”
“這應天府中,除了前禮部侍郎東林黨魁錢牧齋錢謙益外,還有誰當得起先生二字?”
徐文爵幽幽說道:“皇帝得罪的不光是勳臣,還有文人呐。以錢先生的資曆在新朝竟然連一官半職都撈不到,如今皇帝又要逼迫已經致仕的官員縉紳捐銀子...我看他比你我更恨這小皇帝。錢先生門生故吏滿天下,隻要他登高一呼,我們再竭力擁戴,潞藩必能登上大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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