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讚周哭喪著一張臉道:“皇爺,奴婢有負皇爺重托,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啊。”
說罷竟然左右開弓,狠狠的抽起自己的嘴巴來。
朱慈烺見狀不由得蹙起眉來。
“有什麼話好好說,在朕麵前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韓讚周這才停了下來,委屈道:“皇爺,是內廠軍情司的事情。自打皇爺把這個差事交給奴婢,奴婢便一心想著怎麼才能把差事辦好。內廠不比東廠,底子實在太薄。軍情司又是剛剛設立,什麼都得估摸著來...”
“撿緊要的說。”
朱慈烺麵色一板道。
“哎。”韓讚周吞了口吐沫道:“奴婢前些日子從前京營士兵中挑選出內廠番子,按照皇爺的旨意把他們派到各布政司偵緝。分到應天府的這些和東廠、錦衣衛那邊轄區多有重疊。今日一早在烏衣巷巡查的東廠番子和奴婢屬下起了衝突。奴婢本不敢用這種小事打攪皇爺,可怕這事若是處理不好讓底下的人寒心。”
好嘛,原來是告狀的。
朱慈烺直是有些頭大。
在他的構想中,內廠軍情司和東廠、錦衣衛的作用有很大不同。
東廠、錦衣衛是注重南京附近情報工作的,而內廠軍情司更多是負責全國性的情報工作。
但在具體實施過程中卻出現了偏差。
出現偏差的原因也很好理解,韓讚周存了私心。
禦馬監掌印還是稍稍比司禮監秉筆兼東廠提督低一些的,韓讚周要想和劉傳宗比個高下,就必須依靠內廠。如果把內廠的全部番子都派駐到全國,手頭一點不留,那韓讚周這個內廠廠公就成了樣子貨,完全無法和東廠抗衡。
所以韓讚周出於私心將五百名番子留在了南京。雖然人數比之東廠、錦衣衛少了一些,但總歸也能撐撐門麵。
對此朱慈烺自然不會太過責斥。
上位者有時候也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起派駐全國的四千多名軍情司番子,留在南京的五百人隻是零頭罷了,並不會對全局造成什麼影響。
何況多出一個情報來源對朱慈烺也算是個好事。雖然他不懷疑劉傳宗、趙信的忠誠,但凡事小心一些總沒有錯。
但他沒想到內廠這麼快就會和東廠、錦衣衛發生衝突。
朱慈烺不用想也能知道衝突起因肯定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但衝突既已發生,便需要妥善處置。處置的稍有不當,韓讚周和劉傳宗、趙信心中就會生出疙瘩。
韓讚周和劉傳宗、趙信不同。
劉、趙二人都是打東宮時期就跟著朱慈烺的老人,可以說是嫡係。
而韓讚周則是原南京守備太監,在朱慈烺登基後才被提拔為禦馬監掌印太監。
從親疏關係上來看,朱慈烺和劉傳宗、趙信更為親近。
這也是為何韓讚周在出事後立即入宮覲見。
他急於試探天子對此事的態度!
“傳旨,涉事東廠、內廠番子各杖責五十。”
朱慈烺突然發聲,讓韓讚周嚇了一跳。
他嘴巴張的有如鵝蛋大,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從今往後朕不想再聽到類似的事情。在朕眼中,東廠、錦衣衛、內廠俱為一體,無分親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