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不敢領旨!”
薑曰廣衝朱慈烺拱了拱手,義正言辭道:“這國債若發,大明必亂!”
他這話說的極重,朱慈烺也感到有些驚訝。
“薑愛卿為何如此說?”
“陛下,聖人有雲,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此乃三綱。綱常若亂,則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薑曰廣一口氣說完不帶喘氣的,一雙鷹眼緊緊盯著朱慈烺:“敢問陛下這不是禍亂之兆嗎?”
朱慈烺簡直快背過氣去。
怎麼好端端的,發行國債就和禍亂扯上關係了呢?
薑曰廣卻絲毫不客氣,繼續說道:“做臣子的怎麼能成為君父的債主?這不是令綱常倫理徹底崩壞了嗎?”
完了,跟東林黨辯論綱常問題不是朱慈烺的強項啊。
他前世是學曆史的,不是學綱常的。
“薑愛卿莫急,朕也就是說說。”
朱慈烺隻覺得一陣頭疼。
其實他也不是一定要發行國債。歸根到底是因為天下形勢不明朗,百姓們也不敢把賭注全部下在大明這裡。
朱慈烺要想讓國債賣的好就必須拿出足夠的抵押物,讓百姓們相信朝廷的承兌能力。不然若滿清若是將來奪了天下,他們手中的國債不就變成一堆廢紙了嗎?
這才是朱慈烺真正擔心的,而不是什麼君臣父子綱常問題。
不過既然薑曰廣這麼義正言辭的說了,朱慈烺正好就坡下驢。
看來古人和後世人的觀念還是差了很多啊。朱慈烺想要一步邁過去太難了。
那便慢慢來吧。
“既然薑愛卿反對,朕收回成命便是。”
薑曰廣就像一隻鬥勝了的公雞似的,昂起頭來道:“陛下英明!”
朱慈烺無奈道:“薑愛卿還有什麼彆的事嗎?”
“稟陛下,臣以為朝廷大臣的俸祿該漲漲了。”
朱慈烺直是驚的張大了嘴巴。
這是鬨著要漲薪啊。
“哦?為何薑愛卿會突然這麼說?”
薑曰廣顯然是有備而來,上前一步道:“陛下,朝廷臣工的俸祿是洪武年間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距今已經二百餘年。洪武年間的物價和如今相差甚巨,僅僅靠這一點俸祿,朝廷諸臣如何養家啊。”
薑曰廣哭窮的本事直是一絕,就差抹兩滴眼淚了。
若是一般人可能就被薑曰廣蒙過去了。可朱慈烺卻知道這些官員們不是靠俸祿養家的。
地方官靠火耗截流。京官靠地方官送上的炭敬冰敬。
不然這些官員怎麼可能一個個住的起朱門大院,過著飄飄欲仙的生活?
隻是這些卻不是能夠拿到明麵上說的,故而薑曰廣哭窮也算哭的有點道理。
朱慈烺並不急於給薑曰廣答複,而是起身走到殿門處望了望道:“薑愛卿覺得朕這個皇帝做的如何?”
薑曰廣心中咯噔一聲。心道咱好端端的聊著俸祿問題,咋突然扯到這上麵來了。
“陛下英明神武,乃千古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