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第不疾不徐的說道:“如今的明廷,真正能打的將領也就是兩個。一個是高傑,另一個便是黃德功。我們還是不要輕敵的好。”
“嘿嘿,老袁你是不是被韃子嚇破了膽,看誰都是彌勒佛了?不管你怎麼看,咱老子就是不虛這幫廢物官軍!”
“咳咳。”
見二人就要吵起來,田見秀連忙咳嗽了兩聲。
“老劉、老袁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明軍強不強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田見秀稍頓了頓,繼續說道:“剛剛登基的小皇帝是崇禎的太子,今年也就是十六歲吧?十六歲的娃娃能有什麼本事,黃德功會心甘情願的給他賣命?”
“玉峰的意思是?”
劉芳亮眼前一亮,聲音裡充滿了渴望。
“我覺得黃德功也就是來做做樣子。”
田見秀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他畢竟是明廷的臣子,公然抗旨是不行的。加上有文安之這個文官監督,必須把樣子做足,這才會帶兵來廣東。”
田見秀咽了口吐沫繼續道:“但他卻絕對不會想和我們打仗。武將和文官不一樣,地位如何完全靠手中的軍隊。且不說黃德功很難在我們身上占到便宜。便是他真的打贏了就賺嗎?我看未必吧。若是拚了個你死我活,恐怕是明廷和小皇帝最高興。”
“還是玉峰是明白人!”
袁宗第恍然大悟道:“要這麼說,黃德功確實沒理由率部跟我們死戰。”
都說這世上最難測的是人心。
但換個角度考慮,人心其實也是好測的。
隻要從利益的角度分析,看看這樣做符不符合一個人的利益,便能夠大致判斷出他的意圖。
“當然,若是文安之招降了我們,黃德功也是有一份功勞的,隻不過遠不如文安之大罷了。所以我覺得黃德功是樂意看到文安之招降成功的。但要讓他派出軍隊真刀真槍的跟我們乾,他絕不會同意,一定會找出理由百般搪塞推脫。”
田見秀分析的頭頭是道,連高桂英都被吸引,主動朝他身邊湊來。
“玉峰你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們現在其實反而是主動的。隻要利用文安之和黃德功之間利益的不同,即可獲得最大的好處。”
田見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若是順軍實力足夠強大,也不需要靠這種小伎倆攫取利益。
“說來說去,你倒是給個準話啊,我們到底他娘的降明不降明。”
劉體純可沒有太大的耐性,不耐煩的甩了甩手。
“老劉你彆急嘛,讓我把話說完。”
田見秀淡淡說道:“降明不降明取決於他們開出的條件。如果條件十分優厚,即便是降明也不是不可以。”
“嘿嘿,你可想清楚了,一旦降明你便要給皇帝小兒下跪,這和咱當初推翻明廷暴政的口號完全相反!”
“推翻明廷的口號是闖王提出來的,而現在闖王已經死了!”
田見秀這下真的被激怒了,也不顧高桂英就在身邊,一句話就把劉體純頂了回去。
“你!你們去議吧,咱老子不管了!”
劉體純一甩衣袖,憤然掀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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