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之所以支持他和張文秀攙和雲南這攤事,就是因為覺得四川不是久留之地。
東邊有明軍,北邊有韃子,實在是腹背受敵。
如果能夠挪挪窩,把雲南當做老巢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相較於明軍,大西軍顯然更擔心清軍的突進。
要不然張獻忠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急詔張定國回川。
張定國沉吟了片刻道:“本王知道了。本王會立即帶兵回川。”
四川的突發情況打消了張定國最後一絲猶豫。如果連成都都守不住,他繼續留在楚雄府又有什麼意義呢?
“入你媽媽個毛,入你媽媽個毛!這一定是劉進忠這龜孫的主意!”
張獻忠在殿中來回踱步,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一眾宮人紛紛跪倒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出。
大西天子發怒的時候可是會殺人的,誰也不想去觸這個黴頭。
張獻忠發泄了好一通,一屁股癱倒在椅子上,單手揉著額頭大口喘著粗氣。
便在這時張可望匆匆趕到,快步進入殿中衝張獻忠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張獻忠抬頭一瞧,見是張可望來了,心中的怒意消散了幾分,衝他招招手道:“來,坐在咱老子身邊。”
張獻忠喜怒無常,侍奉在身邊的人都陪著十分小心。
惟獨張可望不怎麼怕,因為他是張獻忠眼中唯一的接班人。
“兒臣遵旨。”
張可望緩步走至紅酸棗官帽椅前撩袍坐定,和聲道:“父皇可是為了韃子南下之事心憂?”
“嘿!”
張獻忠憤恨的說道:“若不是劉進忠這個叛徒,韃子怎敢如此貿然出兵。劉進忠這龜兒子把咱老子在四川的兵力部署摸得一清二楚,韃子是撿了一個大便宜啊。”
也難怪張獻忠如此生氣。兵力部署關乎到戰場格局,如今這些情況卻被清軍摸得門清,你還沒出手敵人就知道你要往哪兒攻,這仗還怎麼打?
張可望沉吟片刻道:“即便如此韃子也未必可以占據優勢,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為今之計,父皇當提兵北上,拒敵於國門之外。”
張可望的這番話正合張獻忠的心意。
他也不想繼續留在成都等死,若是等到韃子兵臨城下,到時大西軍就真的沒有什麼勝算了。
利用蜀道天險把韃子堵在外麵,才是上策。
這也是為何當初張獻忠選擇四川為老巢。四川或許不是一個興王圖霸業的地方,但要想依靠地勢險峻偏安還是不難的。
“恩,咱老子也正有此意。事發突然,咱老子已經命人去召文秀和定國回川了。不過他們一時半會怕是難以趕到。你和能奇便隨咱老子北上抗虜吧。”
“兒臣遵命!”
張可望雙手抱拳沉然應道。
雖然通常情況下他不會親自領兵打仗。但現在情況緊急,不得不破一回例了。
再說張可望也不是完全不懂打仗。隻不過是他處理內政的能力太過出色,掩蓋了他統兵的能力。
張可望統兵的才能或許不及張定國、張文秀,但在大西軍諸將中絕對屬於中上的水準。
“咱老子會留下口諭,等到定國和文秀回到成都便叫他們立刻北上。”
張定國攥緊了拳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
“此戰事關存亡,隻許勝不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