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友和支持者是永遠不嫌多的。
一個瞿式耜不夠,加上鄭芝龍和丁魁楚卻是差不多了。
二人都是地方實力派,兩省兵力加在一起得有二十萬左右,再加上廣西的兵,勉強也可與朝廷一戰了。
“鄭芝龍、丁魁楚...”
朱由榔反複叩著手指,沉吟了片刻道:“二人既然是一線的,丁魁楚的態度便是鄭芝龍的態度了。如今廣西、廣東、福建連為一體,瞿先生以為何時該舉兵清君側?”
瞿式耜見朱由榔如此急切連忙揮手道:“王爺,此事萬萬不可操之過急啊。雖說我們三家現在結為盟友,但彼此之間的聯係十分鬆散。若真要打硬仗肯定是不夠的。況且此時朝廷剛剛在四川大捷,聲望處於頂峰,此時發難恐師出無名啊!”
瞿式耜的這番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造反這種事情做出來了就沒有回頭的可能,不成功便成仁。
是以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就拿朱由榔方才說的清君側來說吧,你既然打著這個旗號,總得能羅列出罪名吧。永樂皇帝靖難的時候不還列了黃子澄等一乾罪臣名錄嗎?
而你朱由榔準備寫誰?
“這個不難。朝廷是在四川打贏了,但也不能改變皇帝被奸臣蠱惑的事實。我們便可以把廠衛那幫人列為奸佞。”
東廠、錦衣衛包括之後組建的內廠,一直以來都是被文官士大夫們口誅筆伐的對象。
用他們做奸佞加以口誅筆伐肯定沒有什麼大問題。
但瞿式耜還是覺得這樣的力度有些不夠。
“殿下如果執意要儘早起事恐怕不能用清君側這個旗號。”
朱由榔一愣。
一直以來瞿式耜都是支持他的決策的。而現在瞿式耜竟然要公然反對?
他微微有些不悅,但還是壓著性子問道:“先生有更好的選擇?”
瞿式耜心中一歎。桂王殿下固然血脈尊貴,可心性還是太急躁了,不夠沉穩。
那麼便讓他來幫桂王把控一下節奏吧。
“殿下可知道當今天子的身份?”
朱由榔見他問這種問題皺眉道:“這個自然知曉。當今皇帝是毅宗的太子。”
瞿式耜眉毛一挑道:“如果他不是呢?”
朱由榔如夢方醒,心中一陣狂喜。
妙,真是妙啊!他怎麼就沒想到這麼好的一個理由呢。
與之相比,清君側什麼的簡直不值一提。
清君側指的是皇帝被奸佞蠱惑,臣子出麵替皇帝鏟除奸佞,皇帝本身還是沒有太多問題的。
可瞿式耜的意思是對朱慈烺的真實身份提出質疑,從根子上否認你克繼大統的合法性。
“當初闖逆圍困神京,毅宗皇帝無法逃出,與皇後、皇妃,幾位皇子一概蒙難。為何獨有他逃了出來?或許他隻是長得和毅宗的太子有些相似罷了。”
嘖嘖,現在連朱由榔都不得不佩服瞿式耜的毒辣了。
如果太子是假的,他登基繼位的合法性自然就不存在了,那麼朱由榔起兵便名正言順,如果取而代之反倒是維護了皇明血統。
“可是理由呢?光憑猜測是不夠的啊。”
“理由不需要多,隻要一條就夠了。若他真是毅宗之子,怎麼會重用闖逆一眾殺父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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