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
陸煙的手放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莊言回過神,收回目光“沒什麼。”
養出來一個白眼狼就已經夠讓人惡心的了,一想到這個白眼狼很有可能是顧前留的種,這種感覺就像吃了屎一樣惡心,一股火氣憋在胃裡反胃。
陸煙見莊言臉色難看,回頭順著他剛才的目光看過去,什麼都沒看見。
兩人買了點火鍋食材,決定晚上就在陽台上,一邊賞月一邊吃火鍋,到時候配點小酒,最後月餅收底,中秋這一天就過去了。
陸煙醒酒,莊言在廚房裡熬湯,兩人一起把食材洗好,桌子放在陽台上,點了驅蚊的熏香。
天公作美,本以為要下雨的天氣,沒想到晚上後烏雲散儘,月亮探了出來。
鍋裡還蒸了螃蟹,莊言用剪子把蟹腿剪下,熟稔的把螃蟹肉挑到碟子裡遞給陸煙。
吃了肉喝了酒兩人都有些微醺,陸煙臉頰緋紅,雙眼水蒙蒙的,她端著酒杯晃了晃,啞著嗓子說“我今天去見我媽媽了。”
莊言表情一愣,聽著陸煙繼續說。
“你知道我媽媽嗎?她在我四歲的時候躺浴缸裡自殺死了,那天是平安夜,我穿著紅色的公主裙,我就想不明白,明明是祈禱人平安的日子,她怎麼就選擇在那天晚上死了。”
“在我最無能為力的那些年,我是真的恨她,可我又忍不住的想她。”
“人都想活著,誰又想死呢,她是被逼死的。”
“如果當時我再大點,懂事點,發現她生病了,哄著她看病吃藥,儘我最大的努力去愛著她,她是不是就不會自殺了?”
“我好恨陸家的人,恨陸南軍,恨陸宇,恨陸梅,恨林聽雨。”
陸煙一下子說出四個人的名字,陸南軍是陸煙的父親,三年前死了,陸宇和陸梅跟她是同父異母的哥姐,林聽雨是陸南軍的原配,也是陸煙媽媽林知雪的親姐姐,陸煙本來該叫她大姨的。
當年陸家,小姨子和姐夫這段婚姻關係鬨的很難看,時間一長,加上人都死完了,也沒人去提了。
莊言會知道這些,還是因為夏晚隨口和他說了幾句。
也正因為如此,夏晚才一直瞧不起陸煙。
陸煙很少有失去理智的時候,可能是酒精上頭勾起了她痛苦的過往,此時的她看起來脆弱極了,她沒有哭,隻是眼眶泛紅的看著莊言。
陸煙知道,她媽媽是愛她的,她也不想扔下她,可她生病了連自己都救不了。
在她活著的時候她努力給陸煙最好的一切,哪怕吐血痛到整晚都睡不著覺,但天一亮就裝作無事發生,用最好的精神麵貌去迎接陸煙,她偽裝的太好,好到沒人發現她已經病入膏肓。
她給陸煙做各種好吃的,幫她培養好習慣,四歲的陸煙會自己穿衣服,洗澡,洗襪子,幫媽媽做家務……餓了就自己衝奶喝,不吵不鬨。
媽媽給她唱過的歌她也會唱,後來媽媽死了,晚上怕黑,她就自己唱歌哄自己睡。
媽媽每年都會給她準備生日禮物,一直準備到了18歲,18歲她收到了一份媽媽給她買下的理財,將近五億,陸煙用那筆錢開始創業,在這之前她就靠挖比特幣賺了一大筆錢。
造成媽媽的死,是長年累月的咒罵,是親姐姐的背叛,施暴者不斷的加害,旁觀者的無視,還有她這個累贅……
所以有了能力後,陸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逼死陸南軍,讓他癱瘓在床生活不能自理,讓護工私底下給他喂屎吃,讓他裡裡外外發臭發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