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夏晚是真的堅持不住了,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像是一具死屍,半眯著眼望向莊言冷漠的背影,小雨紛飛,儘數落在她的臉上,半臉熱半臉冷,淚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流到嘴裡又苦又鹹又腥。
原來人心死的時候,是感覺不到疼的,就像被冰封住了感官,從鈍痛到麻木,像是進行了一場大型手術後,麻藥還沒褪去的那種不真實感。
她原本以為,她做的那些“夢”是老天在警示她,也是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迷途知返,重新去愛莊言,卻不想這是老天在懲罰她當初她不會愛人時犯下的錯誤。
莊言,你愛過我嗎?
上輩子,我們結婚三十年,你還愛過我嗎?
愛是主觀性意識的,如果你連自己都不知道那是愛,又怎麼讓對方知道?
莊言說的沒錯,她就是貪婪,想要不勞而獲,什麼都想要,貪婪是一切罪惡的根源,貪婪的人最終一無所有。
意識快要消散的時候,有人朝她走了過來,是剛才那些看好戲的人,沒人上前扶她,而是拿著手機拍照,錄像,等拍夠了,才打急救電話。
送去醫院的夏晚被檢查出胃出血,這是從來沒出現過的事,無論是上一世的她,還是在這之前的她,她的胃一直都很好。
她仔細回想,不是她胃好,是莊言把她照顧的很好。
年輕人身體仗著抵抗力強,喜歡吃辣,又喜歡吃冰,兩樣一起吃,剛開始沒事,時間長了就被吃出胃病來了,一開始是小病隻是輕微的痛,不去控製,胃病就越來越嚴重。
胃痛的滋味真不好受,就像針紮著一樣痛,時不時還反胃惡心,倒酸水。
她隻是胃出血就痛的冷汗淋漓,上一世的莊言可是胃癌,那得多痛啊?
為什麼莊言不告訴她呢?他把她照顧的很好,卻唯獨把自己給忽略了。
或許不是忽略,是他活累了,早就想死了。
夏晚側躺著,因為疼痛而蜷縮身體,眼淚從左眼流進右眼裡,最後消失在枕頭上。
……
十一月的天經常下雨,今年冬天很冷,莊言翻出記憶,隱約記得今年好像是下雪了。
莊言趕到羊肉火鍋店給陸煙打了個電話,找到包間。
這個時間點來店吃羊肉火鍋的人很多,外麵已經坐滿了,陸煙運氣好,她到的時候沒什麼人索性就定了個小包間。
陸煙看到莊言頭發上的水珠,“下雨了?”
“小雨,應該下不了多久。”
陸煙扯了幾張紙給他擦拭臉上和頭發的水,莊言站在她麵前乖乖低頭。
“寶貝冷嗎?”
陸煙這聲“寶貝”叫的,差點把莊言的骨頭都給叫酥了,真受不了。
“你彆這麼叫我。”
“可我就喜歡叫,而且我叫的也沒錯,你就是我最珍貴的寶貝。”
莊言感覺有點熱,人在尷尬或者害羞的時候,總想找點事做,顯得很忙的樣子,他扇著風,眼神到處瞥看著天花板:“開暖氣了嗎?你冷嗎?”
陸煙脖子上的圍巾已經摘下來了,她扔掉手裡的紙巾,微微踮起腳尖勾住莊言的脖子:“你這麼熱,我跟你在一起就不覺得冷。”
本以為陸煙會問他,夏晚和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