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照顧莊子薪上,莊言可以說做到了親力親為,他的確嚴格,畢竟豪門繼承人將來要麵臨更殘酷的競爭,一不小心就會階級滑落。
莊子薪從小精神就不集中,馬虎犯錯,丟三落四,犯了錯還不悔改,莊言這邊糾正,顧前那邊趁他不注意就和夏晚帶莊子薪去玩,什麼刺激玩什麼。
夏晚也會說,“你就讓他玩唄,小孩子需要釋放天性,我爸教我都是按照我的喜好來,從來不會逼我做事,你看我現在不也好好的嗎,你太嚴格了隻會適得其反,到時候叛逆期更嚴重。”
所以她什麼都不會。
……
不管莊言怎麼教,莊子薪給人慫恿幾句就翻臉不認人,隻能說劣跡基因會遺傳,子隨親父,苦了莊言上輩子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勞碌了大半輩子的莊言沒有討到一分好不說還得了胃癌,在檢查出胃癌時,他積極配合治療,卻在隔天複檢時發生了車禍。
車禍一撞,把他半條命撞到隻剩0.5了,他在病床上苟延殘喘,回想他這一生,極致的不甘心吞沒了他,或許是回光返照,讓他看清了站在床邊上的人。
莊子薪站在他病床前,眼中有他難以理解的怨恨,明明是他辛苦養大的孩子為什麼就這麼恨他呢?
他努力抬起手,想要夠住他質問他,因為氧氣不足,他需要努力吸氣,破敗的身軀,胸腔每起伏一下就疼得厲害。
“爸,以後媽有顧叔叔照顧,你就放心走吧。”
他的指尖輕輕擦過了莊子薪拔氧氣罐的手腕,整個人像是掉入了深海裡,巨大的壓力撲向他,他吐出一口濁氣,渾濁的眼睛瞪的宛如生了鐵鏽的銅鈴。
人就這麼死了……
莊言做這個夢的時候更像是用旁觀者的視角看著這一切,看到他守了多年的集團一夜倒塌,看著無數的債務壓倒夏晚。
看著夏晚抱著他的骨灰,交到了一個人的手中。
顧前和莊子薪原本想卷錢就跑的,半路上卻撞上了一輛貨車,運氣好人沒死,就是一人全身癱瘓,一人雙腿截肢。
醫院住了還沒有兩個月就被趕了出去。
夏晚從家裡的大彆墅搬到了小套房,把顧前和莊子薪從醫院裡接了回來,有一天她看著手機發了很久的呆。
家裡能動的隻有她一個,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如今要學著做飯,學著照顧病人,她憔悴了許多,皺紋和白頭發都長了出來。
房間裡明明還有兩個人,可她卻覺得空蕩蕩的,像是孤寂的墳墓。
莊子薪因為失去了雙腿在輪椅上大吼大叫,他認為如今這一切都是顧前造成的,隻要一清醒他就會去打顧前。
而顧前隻能歪著個嘴大哭,根本躲不了。
隻聽“碰——”的一聲響,驚擾了夏晚,她回過神一看,原來是莊子薪把她和莊言的結婚照給打爛了,玻璃碎了一地。
夏晚深深地看了莊子薪一眼,然後蹲下身,用手去撿地上的照片,她像嗬護珍寶一樣把照片放在沙發上,然後拿著掃把去掃。
全程下來都很安靜,她沒有罵莊子薪一句,隻是冷著一個臉。
但這樣足以讓莊子薪害怕。
他現在殘廢了,什麼都做不了能依靠的隻有夏晚,如果夏晚不管他,那他隻能等死。
莊子薪小心翼翼的說:“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