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妃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那間客廳的,蘇啟的話如同咒語魔音一般回蕩在她腦中,尤其是那一聲聲的質問,化成了不同的聲音在她耳邊時刻質問著她,她的眼前仿佛出現了許多畫麵。
她看到洪水漫過天地,肆虐無情,衝毀田地房屋,卷走牲畜百姓,那些在水災中幸存下來的人們在質問他們。
她看到各地大旱,瘟疫流行,白骨累在路旁,那些感染了瘟疫、遭受病痛折磨的人在質問他們。
她看到盜匪屠村滅鎮,那些渾身是血、倒在燃燒廢墟中的人在質問他們。
佛不是號稱要普渡眾生、救苦救難、舍己為人嗎?可我們需要佛的時候,佛在哪兒呢?
然而,很諷刺的是,天下再亂、死的人再多,卻有著那一座座如淨念禪院般的佛寺,無論外麵怎樣,天晴也好,下雨也罷,廟中的和尚們該念經念經,該拜佛拜佛。
佛門淨土嗬,確實是淨土,可這一刻卻為何如此的刺眼?
“嗯!”
師妃暄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她的心法被破了,心中生出了不該有的“魔念”,一想到那些“魔念”,師妃暄嘴角再溢出一絲血。
“師尊啊,你告訴妃暄,我們做的究竟是對是錯?真的是為了天下黎民嗎?”師妃暄仰望著天,體內的內力越來越亂,顯示她此刻的內心不寧。
師妃暄苦笑著抹去嘴角的血跡,身影有些踉蹌地遠去。
“唉,蘇兄,你不該……”
師妃暄走後,魯妙子歎道,師妃暄乃他故人之徒,怎麼說也有一份香火情在,蘇啟卻當著他的麵,將師妃暄說吐血了。
殺人不過誅心,蘇啟雖不是在殺人,但其言語對師妃暄造成的衝擊,不亞於把師妃暄從內到外涮了一遍,對其精神心靈造成的傷害巨大,誅滅一個人的精神,比摧毀她的肉身更可怕!
魯妙子看得出來,師妃暄的“道心”被毀了,畢竟十多年的信仰啊,一朝被推翻,那打擊得有多大?師妃暄若無法明悟過來,此生便就毀了,可蘇啟那些語言,想要她自己明悟,很難!
蘇啟道:“她還年輕,還有得救。”
一旁的石之軒奇道:“有救?”
魯妙子也看向蘇啟,幾個意思?你把人都說吐血了,還是在救人不成?
蘇啟神秘一笑,摸出了一套書,魯妙子和石之軒定睛一看,這不是蘇啟自編自寫的“蘇哲”嗎?
沒錯,這便是“蘇啟主義”紙質版,人教最高指導思想!
見蘇啟拿出“蘇哲”,魯妙子秒懂蘇啟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道:“蘇兄,你還真是……你就不怕梵齋主下山砍死你?”
蘇啟大義凜然道:“誒!怎麼說話呢?我這是在‘治病救人’,治佛門的病,挽救一個誤入迷途的花季少女!”
魯妙子和石之軒很想說,信你才有鬼了!
沒錯,蘇大教主想的是:我不僅想要強奸她們的肉體,還要強奸她們的思想!
呸,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蘇某人隻強奸她們的思想!
也不對,什麼強奸?
這叫把人引入正途,改邪歸正,乃功德無量之事,怎麼能說得如斯猥瑣?
“此事就勞煩魯兄了,將這幾本書交給秦川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