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地間最後一句叮囑消散,梵決再次陷入沉睡,這片天空也是化為千萬光點散去。
沈一塵麵色複雜的望著那些飄散的光點,旋即恭恭敬敬的對著行了一個鄭重的晚輩之禮。
“梵訣前輩,晚輩沈一塵再次謝過了。”
沈一塵緩緩的離開了這片空間,回到了瀑布後方的懸崖。
熟悉的嘩啦啦水聲再度襲來,沈一塵撥開濃濃的水霧,輕身躍過瀑布。那股來自深淵的托舉之力,又把沈一塵托過了瀑布。
沈一塵穩穩的落在了懸崖旁,此時天色已暗,父親貌似已經回去了,畢竟梵院的事務父親還需照料處理,也不能一直等他。
“呼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沈一塵如釋重負的踏了踏厚實的地麵,迎著月光往回去的路大步而行。
沈一塵獨自走在竹林裡,月光微微照亮著周圍的竹葉。
忽然一陣陰風襲來,沈一塵站住了,疑惑的環顧周圍,卻什麼也沒看見。
“莫名其妙”沈一塵自言自語的嘟囔,剛欲起步繼續趕路,周圍的竹林霎那間瘋狂的搖曳,竹葉卷到了天上亂舞,黑風陰冷的刮著。
沈一塵驚懼的握緊了三尺青鋒,此時卻拔也拔不出來,手不斷的顫抖出汗。
“嗬嗬梵蒼天還真傳了你梵決,我梵院的鎮院之寶,怎能傳給你這個沈姓外人!”
黑風散去,空氣粘稠得扭曲,一道枯朽的身影浮現,那是一個黑袍老人。
沈一塵對著前方的黑袍老人,緊抓住劍柄緊張問道“你是何人!?”
黑袍老人渾濁的嗓音笑了起來“嗬嗬嗬小子放心,我可不敢把你怎麼樣,畢竟是梵蒼天的二兒子。”
“我是長老團的人,隻是想給你個忠告,梵決可並非你這種外人,可隨隨便便修習的,百年來無一成功。”黑袍老人掀開黑蓬鬥,露出一張猶如乾屍一般的蒼老臉龐,乾癟的嘴唇動著,語氣流露著絲絲輕蔑“而且你一半都是你娘的凡人臟血,不可能修煉成功梵決。”
沈一塵愈加握緊青鋒劍柄,狠狠的看著老人道“你你想怎樣?”
“小子,既然你沒有純淨的血脈,不可能修成梵決,你妄想天開修煉梵決,隻是糟蹋我梵院的聖物。”黑袍老人嘴角勾起一線冷笑“不如你把梵決給我,也省的你浪費寶物。”
“不行!我已經答應了父親,答應了梵決,我會用儘全力修煉它的!”&nbp;&nbp;沈一塵尚且稚氣的小臉頓時凶狠起來
“而且梵決已經進入我腦子裡了,你想取它的話,就把我的腦子切開吧!”
黑袍老人一怒,沈一塵的固執氣得他渾身發抖,他作為長老團的大長老,梵院上上下下都尊敬他,就連院主都和他平起平坐。
現在居然被這一個沈姓小毛孩這般口氣對待,實在是一股火氣在肚裡翻騰。
“好一個外姓的渾小子,這般對我說話,也罷也罷梵決落入你手糟蹋,到時候前功儘棄,就怪你娘去吧。”
黑袍老人嘶啞的嘲諷著,隨即身形開始消散。
沈一塵見這長老團的老人正欲離去,一鼓作氣的對黑袍老人的身影吼道“我姓沈怎麼了!我隨我娘姓怎麼了!我娘可不是凡庸人!我娘比你們姓梵的都好多了!不準再侮辱我娘!”
黑色的身影徹底的消散開來,沈一塵還在怒火中燒。
這什麼狗屁長老,竟然敢說娘親的血是外人的臟血?還說娘親玷汙了梵族人的血脈?實在是過分至極!
沈一塵越想越惱火,乾脆撒開步伐在竹林裡跑了起來,他迎著月光和林風,掉落的竹葉在他腳下“嘎吱嘎吱”作響。
沈一塵狂奔著,風刮著他的臉龐,他肆意的發泄自己的情緒,在這片竹林中跑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他跑到自己精疲力儘,發泄完所有委屈和不甘,忽然蹲了下去,把頭埋在小小的身體裡,月光灑在他背上,發出星星點點的微弱光輝。
沈一塵抱頭發出隻有自己才聽得見的啜泣聲,黑袍老人的話,深深傷害到了他幼小的心靈。
“娘你到底去哪裡了啊”沈一塵一邊哽咽一遍自語。“塵兒真的好想你,你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他不知哭泣了多久,直到月亮隱入雲霧之中,沈一塵才站起來,狠狠抹了把眼淚,揚起頭,堅定無比的看著隱去的明月。
“你們都給我看著!我沈一塵不僅要做這一代的希望,我還要做梵院的希望!梵訣我必修不可!”
堅決又尚存稚氣的喝聲,悠久的回蕩在曠闊的竹林之中,長傳久絕。
孩童的喝聲仿佛永恒的留在了這片竹林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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