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天悄然流去,此時梵月兒也默默醒來了,與沈一塵並肩坐在山洞的洞口邊上,很久沒有說話。
兩人不言語,向來活潑的梵月兒,也隻是緘默的與沈一塵坐在一起,沉默了很久,看著火紅的落日,等待著長老回來。
畢竟這場悲劇,對於這兩個十五歲的孩子來說,實在是難以承受的悲慟。
兩人默默的在洞口等待著,神色木然的望著前方一大潭湖水。
忽然本平靜的湖水一顫,水波蕩漾起來,一道身影如同蜻蜓點水般的躍過湖麵,朝著沈一塵二人的方向掠來,手裡貌似還提著東西。
沈一塵與梵月兒此刻方才目光一抬,猶豫著出聲道
“長老?”
果不其然,那道身影躍過湖麵後,輕巧的點在山腳下,又是縱身一躍,跳上了山峰的半山腰,隻身一人來到了沈一塵與梵月兒的麵前。
黑鬥篷掀開,露出了顴骨突出,雙目微微下陷的蒼老麵龐,年輕時的英氣尚存,可以推斷出長老壯年時的英俊模樣。
隻不過時光不饒人,現在的長老已過百歲,枯骨般的手指拎了拎提著的東西,旋即扔在山洞裡。
“兩個小家夥,你們昏迷了好幾個月,餓了先吃點吧。”
黑袍長老嘶啞開聲,指了指他剛剛拎著的東西,原來是兩隻野兔。
沈一塵與梵月兒才發覺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咕咕的叫著,沈一塵訝異的問道“我們睡了好幾個月?”
黑袍長老不置可否的點了下頭,便走向火堆處,拿出兩個樹枝開始烤野兔。
沈一塵與梵月兒有些不好意思,便坐在地上看著黑袍長老烤兔子,最後還是梵月兒打破了尷尬。
“不知前輩名諱?”
梵月兒小心翼翼的嬌聲問著,畢竟他是梵院的長老團的長老,這些老態龍鐘的長老,都要半隻腳踏入棺材的人,無一不是性格古怪的老妖精。
“梵無極。”
黑袍長老淡淡道,手中不斷轉著野兔架子,以防被烤焦,旋即三人再度沉默良久。
梵無極枯骨般的手靈活的轉動著木棍,上麵有兩隻肥碩的野兔正在火焰的熏烤下,滴落下金黃色的油滴,那般誘人香氣,將梵月兒和沈一塵二人視線都是忍不住的吸引了過去。
篝火燃燒得愈加旺盛,梵無極把兩隻誘人的野兔從架子上撤下,麵無表情的遞給梵月兒和沈一塵,兩人看著焦油欲滴的兔肉,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便是雙手接了過去,感激的看向梵無極。
沈一塵拿到野兔後,直接大快朵頤,梵月兒也是狼吞虎咽的吃著,絲毫不顧及形象,片刻後兩人便是風卷殘雲的剩下一堆兔子骨頭。
“嗝——”
沈一塵剛打了飽嗝,摸了摸脹起的肚子,卻忽然發覺,自己被梵無極一直盯著,他不由得緊張的繃緊身體。
“沈一塵,手伸過來。”
梵無極蒼老的聲音淡淡傳出,他第一次直呼沈一塵全名。
沈一塵一愣,倒是沒什麼掩飾,便乖乖的把手伸了過去,麵色有些疑惑。
梵無極輕輕抓過沈一塵的手臂,沈一塵感受到了梵無極那雙枯骨般的手的粗糙感,就猶如乾枯的樹皮,令沈一塵隱隱有些不適,但他並沒有抗拒。
梵無極將沈一塵的白皙手掌向上翻,掌心朝上,一隻暗金之眼赫然出現。
這隻暗金之眼始終緊閉著,未曾睜開過,沈一塵也是對他掌心這神秘的眼睛,未曾知曉一分。
梵無極見此眼,蒼老的麵龐一震,不禁深吸口氣,目光皆是難以置信的凝視著沈一塵掌心的這隻眼睛。
梵月兒也是湊上前來,好奇的端詳著沈一塵掌心的暗金之眼,沈一塵見梵無極這般驚訝之態,忍不住問道。
“梵長老,我掌心的這隻眼睛…有什麼玄妙嗎?”
梵無極聞言,方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深深的看了沈一塵一眼,嘶啞的聲音開口道
“梵院上上下下,唯我最精通身體的百般玄妙。”
“就連那梵丹,這方麵也不及我。”
“關於此眼,等到你修了梵訣的第一重,我再詳儘告你。”
沈一塵便隻好作罷,凝視著掌心的眼睛許久。
“那…梵長老,我們…現在又是在哪兒啊?”
梵月兒此刻,又是再度問道,一個迫切想知道的問題。
梵無極那有些渾濁的老眼望了望洞口外的湖麵,便是吐氣開聲
“北州。”
“北州?”沈一塵和梵月兒一怔,便是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