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第一節課間，班長李清容忽然找到了張檸枝和江年。
“你們過來挑一下櫃子吧。”
“行。”江年難得正常，拉開椅子起身，伸手拍了拍前座張檸枝的肩膀，“哎，班長叫我們挑櫃子。”
張檸枝縮了縮脖子，懵懵懂懂哦了一聲。
高三樓有一種特殊的產物，牆體書櫃。簡單來說就是一排鐵皮櫃，被水泥和靠近教室門的斑駁牆體澆築在一起。
灰不溜秋的櫃子，打開內部是一個長方體的空間，大概能放半書桌的東西。
“雖然你們國慶前就搬上來了，但以前班上同學的東西沒拿下去。”李清容天性冷淡，站一旁解釋道。
“昨天才他們全部清理出來，總共三個位置，你們可以先選。”
總共三個書櫃箱子，他和張檸枝先選。意思很明顯了，李清容並未通知於同傑，而是打算等兩人選完再告訴他。
那天發生的事情沒人再提，但並非完全沒有影響。
於同傑也就是有個好爹，在縣委辦工作。屬於鎮南縣關係層級的禦三家之一，不過和江年沒什麼關係。
禦三家子女，除非實在成績差到丟人現眼。但凡有點天分都是扔重點高中深造的，不會放任不管。
縣城關係盤根錯節，本地土著誰還沒個富貴親戚，該乾還是得乾。
再說了，拚爹拚不過，難道不能拚嶽父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娶個納蘭嫣然就能碾死加列一族。
欸，話題又轉回來了，成績差連軟飯都吃不上。
江年大致看了一眼，三個櫃子一個在最高一層，一個在最底下。隻有一個在中間，所以直接幫張檸枝做決定。
“你選中間那個吧，我用上麵那個。”
張檸枝啊了一聲，“你會不會拿東西不方便？”
江年想了想，一臉認真道，“會，要不我們兩擠一個櫃子？”
聞言，張檸枝頓時臉色通紅，低頭不說話了。老老實實去座位上搬書，塞進櫃子裡，順便從桌肚裡摸出了一把小鎖。
李清容在一旁看完全過程，這才一臉淡然的轉身去通知於同傑。
至於他要不要最底下的櫃子，那就不是李清容該考慮的了。造謠同學的人，有櫃子就行了，要什麼自行車。
江年撐著頭看向第一組，於同傑似乎和李清容認識。小聲對她說了些什麼，臉紅溫了一次又一次。
他不由看笑了，無聲罵了一句狗雜種。
下午三節課是數學物理化學，光是聽名字就足夠窒息的課程安排。
午休過後，班級無精打采，前方是地獄啊。
江年數學成績一般，和他的理綜一般平平無奇。但理綜注重知識網絡構建，說白了就是理解記憶。
他已經完成了記憶，剩下的靠著一點點成體係串聯，對考題的分析，也變相讓理綜成績得到了加強。
但數學真噴不了，背了公式，該不會還是不會。
人逼急了什麼都能做，除了數學。考場努力半天，得出小明的年紀是-36歲，恨不得站起來抽自己幾巴掌。
同桌李華困得一臉逼樣，但是數學145。馬國俊猥瑣得一比，但是數學120+，姚貝貝整天汙言穢語，數學130+。
張檸枝數學120+，小團體裡就江年數學最差。
數學差勁，上大學也是注定開擺。
趁著數學課溜號的間隙，江年看了一眼窗外。高中悶熱的午後，陽光刺得睜不開眼睛，遠處紅旗飄揚。
這是縣城高中最為真實的中式夢核，日複一日奮鬥，看不到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