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抹太仔細,隻睡兩晚。
桌子、床頭櫃,這些用不上的東西,壓根沒有抹的必要。涼席倒是乾淨的,現在還未入冬,晚上蓋毯子就夠了。
打開衣櫃,樟腦丸和灰塵的氣味撲麵而來。
唉,湊合蓋吧。
嗡!放在床上的手機震了震,徐淺淺回了消息。
十分鐘前,他發了一條消息過去。經典起手式,“在乾嘛?”四平八穩,因為江年不確定老徐知不知道自己來了。
兩家離得並不遠,隔著幾畝水田,站在屋頂可以看到兩家人的房子。
夜深,院子外傳來幾聲狗叫。
徐淺淺隻回了他一個小黃臉的表情包,“【小小的也很可愛哦】。”
不要再辱韓了,徐淺淺!
(江年)“我剛到老家,你上屋頂,亮著燈的就是我。鑒於你可能現在忙著掉小珍珠,允許你不上屋頂。”
徐淺淺還真在掉小珍珠,準確的說掉完了。
自打昨天回到老家,上午和老徐一起清理了媽媽的墳墓。順帶燒了一點沾雞血的紙錢,黃紙燒不乾淨。
她必須蹲在地上,用樹枝扒拉著燒。
母親去世五六年了,純粹的悲傷比較少。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比起掉眼淚,她更希望媽媽能多收到一點錢。
所以白天她燒得格外認真,或許是沒注意,被煙熏的。走的時候,老徐叮囑她往前走彆回頭看。
眼睛從下午開始就有些難受了,還去診所拿了藥。
“神經病啊,你來乾嘛?”
“給姨姨燒點錢,怎麼了?”江年理直氣壯,回複道,“姨姨沒告訴你,我才是她最愛的心頭寶嗎?”
“滾!”徐淺淺忽然有種媽媽還沒走的錯覺,嘴角不自覺彎了彎,又回複道,“下頭男,少來沾邊。”
兩人你來我往對線了將近七八分鐘,攻擊性越發凶殘。
“哥們不是吹,一天雙冠王,輕鬆拿下。”
“嗬嗬,用了什麼卑鄙手段吧?”
“沃日,你這麼喜歡我?開監控的?”江年認真的回複,“寶寶,停止你的視奸行為,彆太愛。”
徐淺淺“你上一年被禁賽。”
“喂,哎,你提這個就沒意思了。”江年發了個流汗小黃豆的表情包,是他從枝枝寶寶那偷來的。
朋友之間,偷表情包不是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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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淺淺懶得理會江年,他是那種你問他有沒有什麼夢想。隻會回複想當你爹的無趣小人,越理他他越來勁。
眼睛有些刺痛,她索性閉上了眼睛。
嗡嗡嗡,手機連續震動。
她實在不想理會江年,但抵不住手機震了十幾下。想不通江年到底發了什麼,能一連發十幾條消息。
如果是表情包垃圾轟炸,那他就死定了!
睜開眼睛。
手機裡一條條都是江年發來的消息,基本是一張圖片一句話。摻雜著某人怪異的口癖,顯得異常神經。
“【圖片】,我找到了沒放完的煙花,沃日。”
“不知道什麼時候剩下的,估計是年前。竟然還有仙女棒,不是,這玩意怎麼點燃啊?找不到打火機。”
“【圖片】。”
“我找到打火機了,【圖片】,牛逼,竟然還是防風的!”
“徐淺淺,要不要聽個響?聽說對著流星許願可以實現願望,你將就將就,主要是幫我許幾個。”
徐淺淺一條條看完,直到看見他真的將煙花搬到了三樓屋頂,不由咬著下唇打字回複道。
“你有病啊,大半夜的玩煙花!”
“不怕鄰居罵你!”
消息剛發過去,江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頓時嚇了一跳,慌忙將音量鍵調小,心臟擂鼓似的咚咚了兩下。
好在另一個房間的老徐沒什麼反應,似乎睡下了。
“要死啊,江年!”她咬牙切齒。
最終還是接了,捂住聽筒壓住聲音道。
“你乾嘛!”
“出來出來!看窗外!”電話那頭傳來了江年略帶神經質的歡快聲音,以及夜風呼呼刮過的細微聲。
窗戶外的犬吠,與電話裡同步的犬吠弱混在一起。無一不在提醒著她,兩人相隔並不遠。
“不看,無聊。”
“看一下又不會死,我真要點了。”江年聲音歡快,催促道,“快點快點!”
徐淺淺嘴上說著不看,但還是打開了二樓走廊的門,望著漆黑的夜色。
“哪呢?”
她話剛說完,一束焰火在黑夜中發出尖銳的爆鳴。拖著一抹黃色的軌跡升空,在夜幕之中啪的炸開。
花火傾瀉而下,像是綴滿星星的胡須。
渾濁夜色下,接連炸開的煙花。宛如投入了一株火樹銀花,照亮了她的臉龐,原本沉寂的心忽然活躍了起來。
江年一來,氣氛都沒了。
電話那頭傳來他的聲音,與煙花同步。
“好看嗎,徐淺淺。”
“嗯。”她抬頭仰望著夜空中煙花,真誠道,“江年,鄰居打你的時候,記得不要把我供出來。”
補,熬到了六點,醒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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