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上還掛著一串血紅色節珠子,更使顯得不倫不類。
丁九重的話音未落,周老歎忽的吐氣揚聲,發出一下像青蛙般的咕鳴,左足踏前,右手從袖內探出。粗壯的手臂脹大近半,顏色轉紅,隔空一掌朝丁九重劈去。
周遭的空氣被血紅巨手全部扯了過去,化成翻滾腥臭的熱浪氣濤,排山倒海般席卷而去。
“蓬”的一聲,丁九重悶“哼”一聲,周老歎身子微晃少許,顯是在掌力較量上,丁九重吃了點暗虧。
周老歎收回赤手,“嗬嗬”笑道“過了二十年皇帝癮的丁大帝,竟淪落到了給我輕輕一按,差點連卵蛋都被擠出來的地步,真是可笑至極!”
勁風疾起,人影猛閃,這次卻是丁九重搶了出來,巨鐵剪疾揮單直接的一記強攻。
周老歎雖然嘴上說得輕鬆,但神情卻是凝重之極,兩隻暴脹轉紅的手從袖內滑出,化作漫天焰火般的赤手掌影,迎上巨剪。
“蓬!”
勁氣交擊,四周立時樹搖花折,枝斷葉落。
周老歎往左一個踉蹌,丁九重退回原地,獰笑著說道“我丁大帝新創的第三十七式‘襄王有夢’滋味如何?”
周老歎剛剛站穩,臉上紅白交加,不知是他運功的外相,還是因為羞慚所致。
就在這時,一陣嬌笑聲從旁邊傳來,嬌嗲得像棉花蜜糖的女子聲音隨後響起,“我的大帝哥哥,老歎小弟,二十年了!仍要像當年那樣一見麵便狗咬狗骨,不怕給我金環真扭耳朵兒嗎?”
隻見人影一閃,一個千嬌百媚的彩衣女子出現周老歎身邊,還作狀向周老歎挨了過去。
周老歎如避蛇蠍般橫移兩丈,擺手說道“你要找人親熱,就找你的丁大帝吧!”
丁九重乾笑一聲,說道“媚娘子的豔福,還是留給老歎兄你自己享用吧!”
金環真宮裝彩服,年紀乍看似在雙十之間,細看下才知歲月不饒人,眉梢眼角處隱見蛛網般往鬢發放射的魚尾紋。
但其眉如遠山,眼若秋水,隻是玉臉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活像冥府來的美麗幽靈。
隻見她跺足嗔道“你們二個算是什麼東西,竟敢把我媚娘子金環真推來讓去。總有一天,我要教你們跪在地上舐老娘的腳趾頭。”
話音剛落,就聽一陣震天長笑自遠而近,此人本是粗豪的聲音,卻故意裝得陰聲細氣“緩緩”說道“他們二個不敢要你,就讓我‘倒行逆施’尤鳥倦照單全收吧!”
一道人影挾著淩厲的破風之聲,現身在五丈高處,然後像從天上掉下來般,筆直下降,落在金環真之旁,著地時全無聲息,似乎他的身體比羽毛還輕。
這“倒行逆施”尤鳥倦臉如黃蠟,瘦骨伶仃,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眉梢額角滿是淒苦的深刻皺紋,但身量極高,比旁邊身長玉立的金環真高出整個頭來。
他的鼻子比丁九重更高更彎,唇片卻厚於周老歎,眉毛則出奇地濃密烏黑,下麵那灼灼有神的眼睛卻完全與他淒苦疲憊的臉容不相襯,明亮清澈如孩子。
然而在眼神深處,隱隱流露出任何孩子都沒有的冷酷和仇恨的表情,令人看得不寒而栗。
他所穿的一襲青衣出奇地寬大,有種衣不稱身的蹩忸,背上掛著個金光閃爍的獨腳銅人,理該至少有數百斤之重,可是負在他背上卻似輕如毫毛,完全不成負擔。
金環真下意識戒備地挪開少許。
尤鳥倦雙手負在身後,環目一掃,仰天發出一陣梟鳥般難聽,好似尖錐刮瓷碟的笑聲,而後以他獨有的陰聲細氣的聲音“緩緩”說道“二十年了,難得我們逆行派、霸王穀、赤手教、媚惑宗這邪功異術四大魔門彆傳,又再聚首一堂,真是可喜可賀。”
丁九重冷厲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說道“都是為了忽然出世的‘聖帝舍利’而來,有什麼話,大家還是敞開了說比較好。”
尤鳥倦用他獨有的怪聲說道“‘聖帝舍利’隻有一顆,四個人該怎麼分,咱們確實該合計合計。”
在尤鳥倦現身後,丁九重、金環真、周老歎三個人相互靠攏,呈分庭抗禮之勢。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時候,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幾隻野貓竟然商量著如何對付老虎,你們不覺得這實在太可笑了嗎?”
四個人齊齊大驚失色,循聲望去,隻見丈許之外,一個身材修長,麵容俊美,年約十八、九歲的青年悄然而立。
微風吹過,紀寧衣袂飄飛,黑發舞動,漆黑深邃的瞳孔之中,綻放出一種神秘的光芒。
inf。inf(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