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陶守禮腕子上的機械表發出喳喳的聲響。
王維信目瞪口呆!他僵硬的身體微微晃動了幾下後,才緩緩抓起存單和存折。
王維信目眥儘裂般地盯著手裡的兩個紙質憑證,似乎是在把玩一件來自千萬年前的‘古董’。
——揣測、猜疑、憤怒、仇視……
一種及其複雜的心緒定格在王維信那張贅肉疊加的臃腫麵部。
王維信的臉有些抽搐!他把手裡的憑證放下、拾起;又放下、又拾起……
在眾目睽睽之下,王維信如同是一名智障患者康複訓練般地重複著有些滑稽的機械性動作。
張茂林向前挪了一步。他瞧清楚了,那兩個紙質憑證上麵就是剛才闞主任公布的數字,而且憑證左上角清晰地打印著“聞祿”的字樣。
王維信散亂的目光猶如一條突然受到驚嚇的蚯蚓,毫無章法四處蠕動,最後定格在一種不易被人察覺的怯懦表情上。
王維信點燃一支阿斯瑪香煙,大圓腦袋作環顧四周狀,於是他的周圍立刻顯現醒目的灰白色帶狀煙霧。
王維信最後把目光鎖定在驚愕不已的張茂林臉上。諾諾地自問道:
“三百萬、三十八萬;三百萬、三十八萬!聞祿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啊?你們誰知道?”
王維信似乎是自語,但又像是焦急期待有人能夠立刻回答。
“不知道、不可能,這是哪跟哪呀?!”
陶守禮哆哆嗦嗦地說著,雙手交叉在腹前不停地揉搓。
陶冶更是震驚不已!這位任職淞陽市審計局企業監管處處長多年的女強人,竟然也被這種突來狀況引發的驚愕瞬間取代了悲傷。她大睜著雙眼死死凝視紙質憑證上的一串數字,劇烈的心跳衝頂著陶冶平日裡一貫的穩重與矜持儀表。
陶冶有些遲疑地問:
“王行長,這、這是、是不是搞錯了?”
“沒——錯。”
王維信這兩個字表達得異常堅定而果斷。
“在我們整個淞陽市興商銀行,沒有第二個叫‘聞祿’的人!我倒是想請你們父女倆仔細回想並且解釋一下,這份存單和存折,你們家裡人以前知道嗎?”
剛才還手足無措的王維信此刻似乎平靜了許多,他立刻以一副詭秘而冷峻的神色觀察、審視著陶家父女。
“不知道,絕對沒有。我們哪會有這麼多錢!聞祿的父母也隻是以種田為生,我想他們也不會知情的!”
陶守禮的回答倒是也很乾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