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晴天
今天真是邪門了!殷副行長的辦公室一直門窗緊閉、銅窗鐵壁。這是為什麼呢?
王行長還特意向我打聽他的具體去向,這問題難死人。咱哪知道這廝的去向啊!但是,我明顯發覺王行長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是我和殷副行長曾經合夥騙過他似的,天大的冤枉啊!是不是老板給我送錢的事情被王行長知道了?不怕!錢就在抽屜裡鎖著,一旦漏了陷,我就咬定自己是緣於實在推脫不掉而無奈為之,而且本來是打算上交行黨委的。因為紀檢張書記出差不在,所以我必須等他回來把事情說清楚,類似這樣的事情必須首先向紀檢書記彙報,這是應該遵守的工作程序!對,就這樣想!不論任何時候、任何人問起就這樣講!鐵嘴鋼牙不能恍惚。
殷副行長就是殷副行長,這屌總是喜歡不按‘套路‘出牌。否則,就對不起爹娘給他的名字了。
他給我打電話時候,劉主席就在我辦公室裡扯淡閒聊呢!說實話,當時我真擔心他在電話裡談及其他問題。我隻是略微有一點停頓,遠端的殷副行長就立刻反應到位,並且大聲告訴我晚上替他值班,千萬彆漏崗。這家夥真是一塊乾大事情的料!腦子裡儘是道道、肚子裡都是花花腸子。如果咱學到其中的半成就可以出去獨自闖蕩江湖了。不愧是他媽的官宦家庭出身,無論是大事還是小節總是可以體現與眾不同的特質!這小子遲早回到省行高就,今生今世一定跟準他、一定跟死他!!!
話雖是這麼說,但在表麵上還要對他退避三舍不能近乎。尤其是在張茂林麵前,甚至還要經常故意掘他殷森的八倍祖宗!因為張與殷水火不容,憑我現在的小職位,決不能拉三撇四。否則,不但導致其他班子成員瞧著膩歪,就算是到了張茂林那裡也不好交代。誰都知道紀檢書記是個‘做糖不甜做醋酸’的邪門角兒,即便交不下卻也惹不得。就算有我丈人的麵子給罩著,可一旦有事讓張茂林瞅著不舒服,恐怕最終也沒有咱啥好果子吃!
星期三小雨
……
沒想到老板會在晚上打電話約我出去。不去不好啊,否則讓人家說拿完錢就六親不認了!無奈,隻能和阿冶撒個謊。平時我是不願意撒謊的,尤其是不情願對阿冶這樣。對一個被窩裡睡的老婆都不能講實情,時間長了會產生心理障礙!但有些事情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
真沒想到,走進包廂才看到殷森這家夥也在場。
怪了,他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通知我呢?看得出,殷森和老板事先已經喝了很多酒。殷森說話的時候舌頭已經不利索了,但還是翻來覆去地重複一句話:老板很滿意你小子近期的表現,所以特意安排這樣的場合表示心情!
殷森看我時的表情很詭異,像是在說‘得了,彆瞞我了,大家都有份!’
也對,當真人就彆說假話,這樣或許更直接、更乾脆。領導和咱都不設防,咱反過來再硬著頭皮裝‘孫子’,那就是不識抬舉、或者就是一徹頭徹尾的傻逼了!嘿嘿,套用王行長的司機那句話——這年頭,和當官兒的一起學十次雷鋒的效果,絕對不如和領導共同一次嫖娼顯得有交情……
不過,咱到底還是留了分寸。即便是那幾個小妞再三拉著拽著,咱也是穩坐‘釣魚台’!一直等到殷森和老板的包房裡傳出SB們的呻吟,咱才坐到足療榻上!
咱絕不乾突破底線的事情。這年頭小姐的褲襠比三輪車夫的鞋底子還磨損呢,惡心死了!
小妞周身的衣服不足二兩。我覺得不舒服,就說你回去穿一件完整的衣服行嗎?那丫頭立刻一臉的驚愕,就笑著說先生你若擺出一副裝腔作勢的潔癖狂派頭,莫不如出去閒逛消遣時間,乾嘛破費錢財來這個場合玩這份兒潔身自好啊?她這句反問還屬實無比強勢,相比之下,反倒是咱自己顯得有些理竭詞窮了。
我說你就給我做做背部捏脊、足療吧,彆的項目就免了。那小妞就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然後默默離開。幾分鐘以後,一個身著粉紅色短袖運動衫、淺藍色半腿褲的俊俏姑娘來到身旁,輕聲問我,您隻是做捏脊和足療嗎?這一變化讓我有些恍惚,因為房間光線太暗,我分不清來的這個與走的那個是不是同一個人。對方回答道,被你攆走的是我姐姐,我隻做捏脊和足療活兒彆的事不接。我心頭猛地一熱,想不到姊妹倆都淪陷在這種風塵場所,我敢斷定她們家裡父母絕對不知道孩子的在外處境。
這小丫頭手法到位,看來不是生手。我問她說這麼好的歲數為什麼不去學點手藝,青春飯能吃幾年啊?她回答說再有一年多就畢業了,等將來找到合適工作也把姐姐帶出去。我就追問說你是大學生?她搖搖頭,說自己是附近的技校服裝裁剪班的學生......
一個小時過去了,她離開座位站起身,給我規規矩矩行禮要離開。我又問,家裡父母你們姐妹倆做這行知道嗎?這丫頭好像一下子就生氣了,狠狠瞪我一眼!我趕緊解釋說我沒有惡意,隻是隨便打聽一下,覺得你們有這樣好的容貌可惜了!隨手拿給她二百元錢。她趕緊推辭不要,說那位請客的柳老板已經付費了。姑娘這一舉動更讓我高看一眼!想不到乾這一行的人也很懂規矩。
看著姑娘轉身離去的背影,身體本能讓我淌了口水。
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
張茂林無力地歪靠在沙發上。
他的胸很漲、心很疼!甚至連目光都是酸痛的!他把雙手搓熱、慢慢按在臉上,但還是覺得不舒服。便乾脆站起身,這才意識到頭有些眩暈,腳下似乎踩著一團柔軟的棉花而失了根基,便一頭栽倒在沙發上!
……
窗外的烈風依舊狂亂地刮著。
二月底犀利的北風聲裡夾雜著格外清晰的野貓發情的殃叫聲音,淒厲無比!
張茂林再次緩緩站起來,在客廳裡慢慢走著。隨著腳下的移動,張茂林腦海裡聞祿那張原本穩重卻又不失陽光的臉開始變形、直至在暗淡的灰色光影下漸漸扭曲……
“雜種!!!”
張茂林恨恨地罵到,咯咯咬著後槽牙!他情不自禁地又拿起那個已經合上的本子:
周六陰天
在休息日加班開會是最招人罵娘的!
王維信解釋說是為了儘量縮小知情範圍、消除負麵影響!所以,討論中層乾部‘五一郊遊’的事情隻能占用一點個人時間。經過他這麼一解釋還是多少讓人理解的,好歹借此機會又可以出外散散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