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又有一撥人前來,無他,正是廠衛最後一幫人馬——西廠。
賈珝看向為首之人,西廠廠督雨化田。
他也接收到西廠的消息,雨化田有萬貴妃的支持,很快就從大檔頭坐到了廠督之位。
當然雨化田本身的實力,也是廠衛之中數一數二的存在,是除賈珝之外的戰力天花板,遠超趙靖忠、沈煉之流。
“賈伯爺,還真是威風啊。”雨化田笑著走來,他本是男生女相,做了太監之後,更為陰柔。
“怎麼?今晚西廠也要橫插一腳?”賈珝冷笑一聲。
“不敢!”雨化田拱拱手說:“隻是我聽說,那案子東廠有了最新進展,還抓了些工部官員調查,事關重大,西廠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在京中這麼些時日,也沒見你們查出什麼,還來湊什麼熱鬨?”賈珝道,“我記得錦衣衛的案牘庫,就是被你們西廠給弄沒的吧?”
雨化田沉默不語,半晌才說:“西廠雖接手了案牘庫,但外圍巡邏防禦,依舊是錦衣衛的人。”
“當時我若在京,你們敢來鎮撫司,我才佩服。”
“有何不敢?賈伯爺不要忘了,咱們當官的是為陛下分憂的,而不是在這裡爭權奪利,排除異己。”
賈珝一陣冷笑,“你們西廠算什麼東西?為陛下分憂,這幾個字還輪不到你來說。”
“西廠不算什麼。”雨化田麵無表情,“但事關陛下安危,調查此案,西廠責無旁貸,更彆說我是奉了貴妃娘娘之命。”
賈珝淡淡地說:“陛下也下有口諭,由錦衣衛督辦此案。”
就在兩人爭鋒相對之時,一名緹騎跑了出來彙報。
賈珝揮揮手,一旗錦衣衛立即堵住了東廠大門,嚴防死守。他看了雨化田一眼,轉身進了東廠。
監獄之內,渾身狼狽的賈政被錦衣衛緹騎從刑架之上放了下來。
賈政已經受過了刑,再加上驚嚇過度,臉色蒼白,甚至都站不起了,直接軟倒在地。
直到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連忙爬了起來,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喊道:“珝哥兒,珝哥兒!”
賈珝大步走來,看都沒看他,直接從沈煉手中接過幾張,已經由賈政簽字畫押好的審訊文書。
賈政認罪了。
他承認自己貪贓枉法,在督造寶船之時,利欲熏心,與東廠太監郭真勾結,克扣工匠待遇,使用次等材料給皇帝製造寶船,總共貪墨七千兩銀子……
賈珝扭頭看了賈政一眼,見他身上傷勢並不嚴重。
所以,隻是挨了幾鞭子,被夾了下手指頭,拔了幾根手指甲,就把一家老小都給賣了?
賈珝拿著那幾張文書看向賈政,“政老爺可知道,你簽字畫押之後,西府男丁連坐,女眷罰入教坊司,一族之人都要受其影響!”
賈政也是無顏見他,他平生最敬佩氣節文人,以犯顏死諫之臣為榜樣。
他自覺是剛正不阿,寧死不屈之輩,隻是沒想到那些刑具是這般可怕,受刑是那樣的痛苦……
賈政又羞愧難當,滿臉通紅,頓時痛哭流涕:“珝哥兒,是他們濫用酷刑,我是被逼迫的,上麵的事,我一概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