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的士後座,路燈一盞盞熄滅,伴隨著車窗上水珠向後倒退。
依舊是一個冷颼颼的哥譚式清晨,日光恩澤隻是奢求。
早起的上班族裹緊外套,在雨後的冷風中顫抖。
慘白僵硬的臉龐沒有添加任何的表情功能,它們就如同烘托氣氛的npc,刷新在街道中,斑馬線上,剛亮起燈的寫字樓裡。
“人生總是這麼痛苦嗎,還是沒錢才會這樣。”奧斯瓦爾德收回了視線,問了一個不像是他會問的問題。
而秦威的回答很簡短。
“沒錢才會。”
是啊,沒錢才會痛苦。
自詡摸魚灑脫,可穿越前的秦威也過著這樣的日子,蒙蒙亮的天色擠地鐵,乾著一份繁重且可替代性極高的工作,摸魚時間都奉獻給短視頻,回到狹小的出租屋麵對著滿抽屜的遊戲光盤開始電子楊偉。
剛來到哥譚時他也想回去,可現在的他已逐漸愛上了這裡。
密布的荊棘,湧動的暗流,一睜眼就發現自己站在刀尖上搖搖欲墜,死亡的恐懼讓人心跳加速,卻也卻給了他久違的感覺。
一種活著的感覺。
其實他與奧斯瓦爾德沒什麼差彆,一門心思往上爬也不過是想向誰證明一件事。
不是向濫賭的父親,也不是向怯懦的母親,而是那個操蛋的世界。
他想狠狠甩它一個巴掌,啐一口濃痰並告訴它——老子不是沒能力,是你沒給我機會。
……
的士停在了道奇莊園門口。
司機正是那天深夜載秦威去韋恩莊園的那家夥,一抬頭就認出了秦威。
“什麼?是你!這裡的車可不好打,要我在門口等你們嗎?”司機倚著車窗點了根煙,他沒有第一時間將計時器清零,想著就算拉不到回頭客,聊兩句拖延下時間也能多賺個幾美分。
可這點小心思秦威怎麼會看不出來。
“不用了,錢也不用找了。”
秦威瀟灑地將兜裡僅剩的幾百美金都甩了過去,在的士司機千恩萬謝中一腳踏進了莊園。
身著燕尾服的老管家早已在觀光車旁等候多時了。
“您就是莊園的新主人吧!請允許我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我是保羅……”
“不允許,直接帶我去見道奇手下。”
保羅不愧是專業的管家,聞言沒有多說一句話,微笑著將兩人攙扶上觀光車,並貼心地為其係上安全帶。
觀光車駛過葡萄種植園,迎麵而來的是一片廣袤的草場。
草場被一道圍籬分割,左邊平整的草麵上插著幾枚高爾夫旗標,角落搭著三頂白色天幕;再往後是一片人工湖,微風吹皺湖水,映出粼粼波光。
草場右邊,幾頭高頭白馬正在馳騁嬉鬨,鬃毛飄飛神俊非常。
“這……這都是我們的嗎,也太爽了!”奧斯瓦爾德激動地解開安全帶,要不是秦威及時拉住或許就一頭栽下車去。
“彆高興的太早……”
秦威湊在奧斯瓦爾德耳邊嘟噥了一番,後者的神情從狂喜到不甘隻用了短短數秒,最後隻剩下一臉悵然若失。
“你真要這麼做?為什麼啊!”
“現在還不方便說,不過你要不願意就算了,畢竟這不是計劃的必須一環。”
“哎!都聽你的吧……”
奧斯瓦爾德吐了一口氣,艱難地做出了選擇。說完這句話後他癱軟在椅背上一聲不吭,就像是被古爾丹汲取了靈魂的暴風城士兵。
觀光車停在了城堡前。
建築整體有著拜占庭風的橢圓敦厚式的質感,卻突兀地插著幾根哥特式尖頂高塔,建築整體顏色與細節更傾向於巴洛克式建築,可每扇窗戶邊都貼著洛可可式的華麗金邊,
秦威抱著複雜的眼神仰望著這座糅雜著各式風格的詭異建築,心中一萬匹駿馬奔騰而過。
掏出鑰匙推門而入,城堡內飾裝潢也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整體是歐洲宮廷風,卻用了古羅馬風格的牆磚貼邊,室內家具很少,通向二樓的樓梯兩側,大麵積的牆壁都刷著色彩豔麗的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