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倫迪亞大教堂外,雜草叢生的廣場上停著兩輛警車。
拉上警戒線,在屍體旁劃上白線,象征性拍幾張照片,最後再逮幾個圍觀者做筆錄,這就是哥譚警察偵破血案時的典型操作。
“長官,死者身份出來了,除了那兩個被通緝的慣犯,其餘三人都是‘飛翔的格雷森’馬戲團的團員,同時也是一家人,但我們在現場沒找到那個最小的孩子迪克·格雷森。”年輕的警員拿著調查報告遞給笛傑。
“那肯定就是那小子殺的人,去通知局裡印發通緝令吧!”
笛傑不耐煩地掃了眼報告,端起引擎蓋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也許是忘了加糖,咖啡剛入口又噴了出來,焦糖色的咖啡漬灑了老格雷森屍體一臉。
小警員慌張拿出手紙擦拭,就怕這一口咖啡破壞了什麼蛛絲馬跡。
“還擦什麼啊,裝袋運回警局吧。”
“可……可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兩組方向完全相反的彈道,初步判定有兩方在現場交火過!”
小警員還想爭辯,笛傑已挺著大肚子晃悠離去。
笛傑當然知道是誰乾的,巴倫殺人後第一時間就給他打了電話。
起初聽說有人在自己的轄區遇害,笛傑真為自己捏了把冷汗。這段時間裡哈維丹特搞得警政商三界人人自危,這個關頭包庇巴倫,簡直就是拿警察生涯作賭注。
直到巴倫告訴他死者是個馬戲團的一家三口才放下心來。
至於那個逃跑的小子……
“我會派手下在下區搜尋,你在城區幫我通緝,找到人之後直接交給我,我會讓他無聲無息消失在這個世界!”巴倫這麼告訴笛傑。
哥譚警局每天都要接到的凶案報警少說也有七八起,要是每個都傾力偵破,警力根本周轉不開。所以警局查辦凶案秉持著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不去管它!直到死者的相關利益者詢問催促再開始調查。
至於那時候證據有沒有損毀,嫌犯身在何處,就不是他們關心的事了。
巴倫殺了一家三口,僅存的活口還將被警方與黑幫交叉通緝,怎麼看都活不了。
隻要迪克一死,屆時沒人再會去關心這場命案,幾年後案件卷宗也將會被打上懸案標簽,送入資料室中生灰發黴。
的確是個好辦法,可巴倫難得有求於人,笛傑怎能不好好榨一榨油脂呢?
“有貨?”
“有貨!底特律那的新貨,純度高,我給你留點,你辦完事就來。”
想到這笛傑也沒心思查案了,將現場勘察工作交給下屬後就去了巴倫的住所。
巴倫住所和元老院沒什麼差彆,下區最常見的老式公寓。但不同於光杆司令奧斯瓦爾德,巴倫的人手充足,光門口放哨的就有四五人,樓內的噪聲更是隔著一條街就傳進了笛傑耳中。
笛傑也是老熟人了,放哨的小弟點頭致意,為這位大肚子警員打開了大門。
嗆人的大麻味迎麵而來,笛傑眯著眼深吸一口。
自從哈維丹特來了之後,羅布對警員的管理就嚴苛了起來,這也導致他很久沒有在樓梯間偷吸過大麻,執勤時都是有氣無力的,全靠咖啡因苦苦支撐。
“真是個大驚喜啊我的兄弟!”
巴倫親自迎接,抖著肩膀張開懷抱,給了笛傑一個大大的擁抱。
有陣子不見,笛傑發現這條毒狗變得愈發瘦削,整個人就像是一張蒙皮的骷髏,眼白處血絲交織幾乎染紅了整顆眼球。
與瘦削的體態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巴倫亢奮的精神,摟著笛傑的肩膀前言不搭後語地嘀咕不停。
腐爛的牙齦發黑流膿,濃烈的口臭熏得笛傑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