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槍管子探出窗戶時,我總能想起上學那會卡琳娜女士說過的話——弗洛伊德,把你那該死的眼神從窗外收回來,你要知道,將來沒人會為你望向窗外的舉動付錢!”
“現在我多想對卡琳娜女士說:瞧瞧,我做到了,不但有人願意付錢,甚至高價,一次足足十萬美金!”
“雖然比起這份工作,我更喜歡繪畫。”
“而人生也與繪畫相似,它並不是計劃與算計拚湊而成的藝術品,更多時候像是公園角落堆積的那些黃葉,沒人把它們搬運到那裡,一切都是巧合,再加一陣風。”
“拜托!風的真的很重要。風的角度、速度、波動程度,這些都要經過嚴密算計。當然還得計算子彈下落速度,否則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我該怎麼把它塞進目標的腦子裡呢?”
“風是我的朋友,而就在剛才,老朋友將一張下區的傳單貼到了我臉上,要知道下區和奈何島之間可是隔著整整一個城區呢!真是個大巧合。”
“二十萬美金加分紅,這筆錢足夠打動一個雇傭兵了。”
“有了這筆錢我就能離開哥譚了,找個學校進修一下繪畫,我的人生還很長,有無限可能。”
弗洛伊德拆卸完槍管,將零件塞進了帆布武器包中。
他站在高樓頂端,撥下墨鏡,遮擋住透過雲層的炫目的日暈。
……
招人工作還在繼續,秦威在剩下的選手裡挑挑揀揀,最終組了一套簡易班底。
黑市拳擊手,惡名遠播的金庫大盜兩兄弟,還有一個剛從羅馬人退休的殺手,有武力擔當,有爆破專家,可秦威總覺得還差一個能在高空俯瞰全局的人手。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幾人循聲看去。背著帆布袋的年輕男人正將手搭在眉頭往廠房內張望。
他有著精致打理的亞麻色短發,可那滿嘴蔓延至耳後的u形胡卻雜亂不堪;鼻梁上架著一副飛行員款式的墨鏡,他不知道今天是陰天嗎?
“是你們這裡在招人嗎,我聽見聲音就過來了,話說付得起二十萬傭金卻開不起燈,這讓我很懷疑你們的經濟實力啊!”年輕男人抱怨了一嘴。
“要不,你先把眼鏡摘下來再說話?”
“哦!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經習慣了這副墨鏡,他就像是我的一部分。”男人尬笑幾聲,卻完全沒有取下墨鏡的打算。
“我是個雇傭兵,很高興見到伱們!”他伸出手,向秦威走來。
是個怪人,但也是個好消息,畢竟哥譚人的實力是和古怪程度掛鉤的。
秦威也伸出手,隨後便眼睜睜看著對方與自己錯身而過,一頭攢上角落的鋼柱。
啷!
回響清脆悠長,鑒定為好頭。
秦威無語地搓了搓腦門,這種神經質的家夥要麼就是個厲害角色,要麼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癡,結合男人的表現來看,結果或許更傾向於後者。
“如果你眼睛裡不能發射什麼紅色鐳射光,那我建議你還是摘了眼鏡吧。”
“這是個好建議,但……最好還是不要了。”
趁著男人揉了揉腦門上紅腫的大包,秦威瞟了一眼對方的手。
食指第一指節內側、虎口與整片手掌都覆蓋著一層厚臘般發黃的老繭,對方似乎是個用槍老手。
差一個俯瞰點位,如果是用槍高手就再適合不過了。
“你是用槍的吧,射的準嗎?”秦威問。
“射的準?不不不不,準確度多加練習總能提高,但又快又準的隻有我一個。我敢打包票,奈何島……不!整個哥譚沒人的槍法比我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