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而神秘的神廟靜靜佇立於古城當中。石製建築被歲月雕琢得斑駁陸離,伊恩身處其中完全猜不到自己被帶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年代。
他抬頭看了看,昏黃黯淡的光線,好似被歲月塵封過一般,從穹頂那寬窄不一的縫隙間,猶如蝸牛爬行般艱難地滲透進來。
塵埃在這微弱的光線中肆意飛舞,給這座古老的石製建築披上了一層神秘又厚重的麵紗。祭壇之上火光不斷搖曳。
“這裡有魔法的痕跡。”伊恩環顧四周,那些古老的石柱上雕刻著奇異的圖騰,每一筆每一劃都透露著這個文明的輝煌與陳舊。
目光所及之處,每一塊石頭都刻滿了歲月的痕跡,那粗糙的表麵和斑駁的紋理,仿佛在低聲訴說著它存在的年份已經很久。牆壁上,扭曲而詭異的紋路相互交織,似是古老文字,又像是某種神秘的圖騰。
仿佛隱藏著足以顛覆世界認知的力量。不止如此,祭壇的四周,矗立著七尊巨大的雕像,它們的麵容早已在歲月的侵蝕下模糊不清,卻依然能讓人感受到那份威嚴與神秘。地上散落著一些破碎的石板像是曾經記錄著過往發生的曆史。
“不是如尼文……”伊恩試圖解讀這個神廟上的魔文,然而,就像是當初看不懂迷離高塔裡的魔文一樣他再次陷入了知識盲區。
這裡的魔文和高塔內的魔文略有相似,可卻又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係,初步估算一下此時距二十世紀恐怕至少有著兩千年左右的距離。
畢竟。
這類魔文結構最後出現的時代是亞瑟王的時代,所以伊恩既然能夠看到相似的魔文,他身處的年代便絕對不會比亞瑟王的年代晚。
就在伊恩還在觀察的時候。
外麵。
那嘈雜的動靜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腳步聲逐漸出現在了大門口,之前那個因恐懼而逃離的小女孩此刻又被一群身著奇異服飾、麵色凝重的人給架了回來。她的臉上滿是驚恐,雙手和嘴巴都被旁人控製所以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為了我們所有人,這是你出生開始就肩負的使命,你必須要為神明歌唱讓祂繼續沉睡,否則我們所有人都將遭受神明的懲罰。”
為首的人身材高大魁梧,宛如一座小山。他的臉上塗滿了詭異的圖騰,手中握著一根鑲嵌著寶石的權杖,身上則披著一件繡滿奇異符號的長袍,那長袍隨著他的走動發出簌簌的聲響,看起來頗有一種古老巫師的氣息。
此時。
這個領頭的巫師可以說是滿臉怒容,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在用極為嚴厲的語氣側著腦袋訓斥小女孩,“不要用一些胡言亂語企圖糊弄我們,這裡根本沒有其他人,隻有我們,隻有祭司,沒有任何人能夠闖入進我們神廟!”
“就連一隻蒼蠅都不可能進……”大祭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手下抬起手戳了戳胳膊,他不耐煩的甩開了下屬的手。
然而。
那隻手再次戳向了他。
“這是何等神聖的場所,我在給我們的守夢女王糾正思想,你不要打斷我的……”大祭司的話再一次被人給打斷。
是其他那些跟隨在他身邊的祭司。
“哦,天呐!那裡!那裡有人!”這些人都是麵色震驚,抬起手指向了祭壇高處,那個本不應該被任何人接觸的禁區。
“不!”
老眼昏花的大祭司終於擺正了腦袋,驚恐的看到了站在高台上的小巫師,此時的伊恩也在好奇的打量著這群古代人。
“這是何等滔天的大罪!該死的小孩子!”大祭司的臉色蒼白一片,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舉起權杖想要施法卻怕褻瀆了神廟的祭壇。
“神明……神明真醒了!?”有同樣皮膚上都銘刻著符文的祭司,難以置信的發出了驚呼,他的聲音當中沒有任何興奮和開心。
全都是惶恐與畏懼。
其他和他一樣的祭司都是差不多同樣的表情。
“他不是神明!你們不要慌!”大祭司連忙安撫起了其他祭司的情緒,他語氣非常篤定,不過也有幾分潛在的不安。
“祂怎麼可能不是!剛才祭壇在發光!然後祂就向我說話了!”由於有祭司鬆開了小女孩,穿戴華貴的小女孩立馬就是提出了質疑。
“你隻是被戲弄了!”
大祭司聲音嚴肅的瞪了一眼小女孩,隨即又轉頭憤怒的看向了伊恩,“你是誰!怎麼膽敢在這個時候闖入神廟!”
這個男人的的聲音低沉而冰冷,目光如刀般刺向了祭壇上的伊恩。麵對他的質問,小巫師麵不改色的挑了挑眉。
“這裡是哪裡?”
伊恩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他更關心自己身處的時代和地點
“這是不可闖入之地,你的行為已經嚴重打擾了神明的安寧,你必須立刻下來,然後接受你所犯下的罪孽應該承擔的懲罰!”大祭司一點都不管伊恩是不是小孩子,聲音憤怒,卻又有種不太敢大聲說話的感覺。
“神明的安寧……沉睡?”伊恩一開始還以為是小女孩對自己有誤會,他現在越聽越不對勁,再次開始打量起自己所處的高台。
這裡擺放著許許多多青銅製作的工藝品,裡麵沒有盛放什麼祭品,而在伊恩轉頭後,他大抵也終於明白了這些祭司緊張的原因。
隻見。
之前時光通道籠罩,被光芒所占據的地方,居然還有一片隱藏的空間,幾縷薄紗遮擋著一處正方體一般的青銅房間。
說是房間。
其實用幾米長寬的盒子來形容或許更恰當一些。看起來並不陳舊的薄紗從上方垂下,遮擋著其中若隱若現的黑色身影。
“該死!回來!趕緊下來!不能進去!”大祭司眼看伊恩轉身向祭壇內部走去,他頓時慌了神一般也顧不得壓低嗓音了。
“停止你的褻瀆之舉!若是神明蘇醒,所有人都會被你害死!”
大祭司開始了有些歇斯底裡的怒吼,他的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憤怒與驚慌,仿佛伊恩是一個隨時會帶來滅頂之災的惡魔。
“放輕鬆一點,我隻是看一看……或許我追獵的家夥就躲在這裡,那家夥要是逃掉,才會帶給你們真正的災難和痛苦。”
伊恩也不是不尊重古代人的信仰,他隻是擔心“馬爾福”就躲在這裡而已,什麼驚醒沉睡的神明在他看來完全就是無稽之談。
妥妥的封建迷信。
哪怕是在有魔法的世界亦是如此。
沒有人比他更懂神明。
畢竟他就養著一個骨架子神明。
這不,伊恩掀開了薄紗,青銅房間裡彌漫著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映入眼簾的場景,險些讓他把今晚吃的晚飯都給吐出來。
隻見。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黴味。
在房間的正中央,一個醜陋的人形生物靜靜地端坐在一尊破舊的石製王座上,它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極為病態的灰綠色,身上更是布滿了腐爛的瘡口,四肢扭曲得不成比例,仿佛是由無數破碎的肢體拚湊而成一樣不協調。它的麵部更是猙獰可怖,雙眼深陷成兩個黑洞,嘴唇乾裂,露出一排泛黃且殘缺不全的牙齒。
“這什麼神明可真是……彆具一格啊。”伊恩沒有捂鼻子,因為他並沒有從這具宛如腐屍一般的軀體上聞到任何的屍臭味。或許是因為這個軀體的皮膚乾癟,不隻是血肉凋零,就連腐爛的瘡口上也沒有水分吧。
這個古老軀體的渾身皮膚皺縮在一起,像是被歲月無情地抽乾了所有水分,皮膚和經絡緊緊地貼在骨骼上,呈現出一種乾癟狀態。原本應該是肌肉的地方,如今隻剩下一道道深陷的溝壑,仿佛被利刃劃過一般。
每一根骨頭的輪廓都清晰可見,仿佛隻要輕輕一碰,就會像枯枝般斷裂。
儘管這生物的外貌令人惡心,但伊恩卻是很快適應了環境。他興致勃勃的靠近,試圖觀察這生物是否還有生命跡象。
“許多年都不朽的身軀?”小巫師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那生物的手臂,對方皮膚下的骨頭清晰可見並且觸感冰冷而堅硬。
“嘖嘖,原來如此。”伊恩像是看出了什麼一般,頓時索然無味了起來,他轉身重新走回到了祭壇的外圍區域。
此時。
看到了他的再次出現,大祭司和一群祭司都鬆了口氣,而穿著華麗的小女孩,則躲在一群祭司身後抬頭好奇的打量著高台上的伊恩。
“你已身負褻瀆神明的滔天大罪,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滾下來!”大祭司已經忍無可忍的打算攀爬上高台。
其他祭司則沒有這位大祭司的勇氣。
“你們這個時……這個地方,難道沒有人懂得煉金術嗎?很明顯的生物煉金作品,居然會被你們當做是神明一樣的崇拜?”
“那還隻是一個已經壞掉的煉金造物啊,真的,要不是我能感受到你們體內的魔力,我都要懷疑你們是不是巫師了。”
伊恩無意向古代人進行說教,他隻是覺得這群巫師才是真正褻瀆巫師之名的家夥,對著一個煉金造物不知道膜拜了多少年。
“滾下來!!!”
大祭司根本不想和伊恩爭辯,祭壇的存在讓他不敢釋放魔法,不過孔武有力的身體卻能讓他一路爬上祭壇企圖抓住小巫師。
“彆急,你先彆急,我自己知道走。”伊恩看到越來越近的大祭司,剛打算施展魔法離開,卻是發現大祭司抬頭看向自己的目光在從憤怒變為驚恐。
“醒了!這次真的醒了!”
“天呐!那就是……那就是曾經殺死了無數人的神明麼!”
“祂真是太可怕了!”
……
地麵上的祭司們也是發出了恐懼的驚呼,他們直接就是轉身就跑,而已經爬到一半的大祭司也是直接鬆開了手掉回了地麵。
“啪嘰~”
這一下一定摔的非常痛。
聲音很清脆。
可能骨頭都摔斷了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