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麵,還是在當夜。
禦景灣,棠許的臥室,床上。
男女之間,最親密的狀態下,有些東西是可以輕易感知的。
尤其是他們已經那樣熟悉彼此的身體。
棠許總覺得他心情似乎不大好。
可是又有些拿捏不準。
畢竟除了晚上和阮箐的會麵,她並不知道他今天經曆了什麼。
至少在她看來,得到阮箐明確的表態,將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理清楚,對他而言應該是一件好事。
那他多半是因為其他事。
反正她心情也不怎麼樣,今夜又喝多了酒,身體和神經都處於極致興奮的狀態,於是十分熱情主動。
連夜色都有了色彩。
是她肌膚的粉。
也是她唇上的紅。
令人沉醉。
到最後,到底還是棠許體力不支,窩倒在他懷中。
剩燕時予獨自鏖戰。
棠許等了又等,終究還是承受不住,揚起臉來,又一次吻上他的唇。
用一重親密化解另一重親密。
看似奇怪,可是對燕時予卻有用。
很有用。
棠許覺得他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等她洗了澡出來,床上已經換好了乾淨清爽的新被單。
興奮基因消耗完畢,便隻剩疲憊。
棠許躺回到床上,不多時便昏昏欲睡起來。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她察覺到燕時予從衛生間出來,回到床邊的動靜。
他應該是要準備離開了。
可是棠許實在是困倦了,連眼睛也沒睜開,隻是嘟噥了一句“路上小心……晚安。”
燕時予低下頭,又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晚安。”
晚安過後,日出也就不遠了。
棠許被自己的鬨鈴吵醒時,隻覺得頭痛身乏,難受得在床上打滾,摸來摸去也沒摸到手機。
直到刺耳的鬨鈴聲忽然消失。
她鬆了口氣,又一次準備睡過去時,卻猛然反應過來什麼,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窗簾還拉著,臥室裡光線還很暗,可是她鬨鈴都響了,說明已經天亮了。
而她的床邊,剛剛幫她關上鬨鈴的人正在係著襯衣扣子。
棠許瞬間醒了過來,從床上起身,跑到窗邊拉開窗簾確認了一下。
外麵刺目的陽光射得她眼睛疼。
她連忙合上窗簾,重新轉身看向燕時予,“你昨天晚上沒走嗎?”
燕時予抬眸看她一眼,“非走不可嗎?”
棠許瞬間又頭痛起來。
天都亮了,這會兒小區裡進進出出的人肯定不少,他離開的時候,萬一碰見個剛好認識他的人,那還不大肆宣揚開了?
想到昨天江暮沉說的那些話,棠許到底還是沒辦法完全不管不顧。
她站在窗邊,一時之間思緒萬千,再抬起頭來時,卻見燕時予已經穿好了襯衣,依舊站在那裡看著她。
男人眸色一如既往深邃,有時候,那樣的深邃令人沉醉,而有時候,又令人不安。
恰如此刻,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張床的距離,他那樣看著她,她的心忽然就有些無處安放起來。
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棠許已經繞過床尾,走到了他麵前。
隨後,她伸出手來攬住他的腰,下巴擱在他心口處,抬眸看他。
“既然昨天晚上沒走,那這會兒……能不能晚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