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漆黑幽深的溶洞中,寂靜如死。
隻有一道低低的雞鳴聲不時響起幾聲。
大殿中間。
一頭雄雞無力的躺在地上。
在它頭頂六七米高的屋梁上,隱隱還能看見兩道身影。
一左一右。
融入陰影之中。
氣機微弱,心跳聲也幾乎接近於無。
不細細去聽的話,根本難以察覺。
除了他們以外。
溶洞夜色中,還有十多道若有若無的氣息。
都是借著深重的夜色隱藏身形。
“陳兄,怎麼還沒來?”
耐著性子,心中默數著時間。
足足半刻鐘的樣子後。
右側那道削瘦高大,一雙目光淩厲到夜色都遮掩不住的身影,忽然壓低聲音開口問了一句。
“噓——”
麵對鷓鴣哨的詢問。
陳玉樓隻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聽!”
見此情形,鷓鴣哨心頭不禁一震。
豎著耳朵凝神聽去。
身下這座溶洞,位於懸崖絕壁之間,地底陰風呼嘯,越是往下感覺越是明顯。
但此刻……
他卻在那風聲中,聽到了一陣輕微的異響。
像是有什麼正從深淵底下,正一步步往上爬來。
他一下就想到了之前所見的黑影。
是那頭老妖!
不過,此刻的它,明顯起了戒心,每隔片刻,攀爬的動靜就會停下。
寂靜的夜色中,再度被風聲掩蓋。
察覺到這一切。
鷓鴣哨心頭一下懸了起來。
凡山精野怪之屬,對危險有著一種本能的敏銳感。
他擔心那老妖是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
所以才會如此遲疑,猶豫不決。
與他的忐忑比起來。
陳玉樓一如既往地鎮定。
下來之前,為了防止被六翅蜈蚣看出破綻,他特地封住了眾人竅穴。
另外,又以心神溝通怒晴雞。
一身氣血歸潮一般,儘數斂起。
此刻的它,明明就站在肩頭上,但一眼掃去,卻跟一座石雕幾乎沒有任何區彆。
怒晴雞可是圍殺六翅蜈蚣的大殺器。
陳玉樓又怎麼會不帶上?
這段時間,它不但將老狸子的妖丹全部煉化,又在瓶山外吞食了不知道幾千隻毒蟲。
如今,一身氣息磅礴驚人。
幾乎直追那頭老狸子最巔峰的時候。
除此之外。
他在下來之前,又讓人在大殿四處埋下了火油魚膏。
這是他從甕城中學來的經驗。
此刻倒是正好派上用場。
如此,為了獵殺那頭六翅蜈蚣,足足布下了六七重大關。
耗也能將它耗死。
哢嚓——
就在鷓鴣哨心緒不寧間。
一陣亂石崩塌,四下飛濺的動靜忽然在洞口外傳來。
很快。
一道足有兩丈長,就像是頭老蛟巨蟒的黑影。
從懸崖下探著腦袋,一雙眼睛通紅,宛如飄蕩在夜色中的兩盞燈籠。
血腥、妖異、殘酷、狠戾。
渾身妖氣更是鼓蕩如潮,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好一頭老妖!”
鷓鴣哨心頭一沉。
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也曾親手斬殺過不少妖物。
但如眼下那頭,氣勢如此駭人的,還是破天荒頭一次。
他都尚且如此。
藏身石壁裂縫中的眾人,此刻更是連呼吸聲都不敢太大,生怕會驚動那頭大妖。
嘩啦啦——
終於。
六翅蜈蚣似乎確認了什麼。
猩紅的眼睛裡,透著一抹濃濃的貪婪。
溶洞深處那道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