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多謝陳兄!”
看著不遠外那張出塵的臉,以及發自內心的恭賀。
鷓鴣哨先是怔了下,然後迅速回過神來,雙拳一抱,同樣真誠無比的道謝。
飽經風霜的臉上,有著一抹掩飾不住的喜色。
那枚金丹,確實助他跨過了停滯不前十多年的關隘,終於叩開了煉氣關的大門。
於他而言,那是一個曾經憧憬,卻不得入的大世界。
如今,卻已經躋身其中。
說不激動肯定是假的。
他也不過一介凡人,有七情六欲。
隻不過往常終日緊繃,才會給人一種深沉感罷了。
“是道兄應得的,陳某也沒做什麼。”
陳玉樓擺擺手。
又仔細看了他一眼。
隻覺得此刻的鷓鴣哨,由內向外,透著一種驚人的氣勢。
並非往常的那種殺氣深重。
純粹就是氣質上的變化。
“看來那門服氣築基功,與道兄很是契合啊。”
對他能一眼看穿自己的變化。
鷓鴣哨並沒有太多意外。
畢竟,這段時日的相處。
他已經多次確認,陳玉樓早已在修行路上走出了很遠。
當日在義莊外,感受到的那股磅礴靈氣。
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而且。
越是踏入此境後。
再去看陳玉樓,反而愈發有種霧裡看的感覺。
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迷霧,讓他根本無法看穿。
隻是。
他又怎麼能想得到。
自己練的是道,而陳玉樓修的卻是仙。
“應該是。”
陳玉樓這話,倒是點醒了他。
一路過來,鷓鴣哨還有些疑惑不解。
因為一切似乎順利的有些過分。
隻半夜功夫。
當他從入定中睜開眼時。
已經能夠清晰感覺到,存於氣海中那一縷淡淡的氣息。
遊離在天地間的靈氣。
水與火的熔煉。
甚至萬物生靈的氣息。
那是他以往從未感受到的神異。
不過,思來想去,鷓鴣哨也隻以為是得意於那枚金丹之效。
但如今回頭深思一番。
更大的可能,似乎是出在玄道築基功上。
畢竟,那枚金丹隻是在他氣海裡,點燃了一顆火種。
但真正要引氣入體,內煉希夷,還是需要配合導引服氣之術。
所以。
那道法確實驚人。
自己有了經驗,回頭倒是可以指導師弟師妹入門。
最關鍵一點,他已經隱隱驗證了一件事。
那就是族中千年來,所追尋的兩條路,以修道壓製鬼咒,似乎真的可行。
昨夜之前,他都能時時感受到鬼咒爆發的跡象。
但如今,渾身上下通透萬分。
他上來時,偷偷掀開道袍看了一眼,身上的鬼眼還在,說明鬼咒並未消失,隻不過是被真炁壓製住。
就像老山參中的藥力。
壓住了他身上的舊傷隱疾。
想到這,鷓鴣哨心頭愈發灼熱。
雖然這一天來的有點晚。
如今族人凋零,十不存一,但至少有了希望。
靈和老洋人足夠年輕。
留給他們尋到雮塵珠的機會也越大。
“師兄!”
帳篷外,一行人說話的聲音,終於還是驚動了靈。
小姑娘揉著惺忪的睡眼。
看到師兄安然歸來,眼神一下亮起。
她昨夜一直在帳篷守著,直到黎明時分,實在沒能熬住,淺睡了一會。
等開過口。
她這才發現,營地裡不僅有兩位師兄,還有其他人也在。
一時間,小姑娘的矜持和羞澀湧上心頭,怯生生的喊了一聲陳把頭。
“行了。”
“道兄忙了一夜,陳某就不打擾你們師兄妹三人分享喜悅了。”
陳玉樓微微一笑算是回應。
“好。”
鷓鴣哨也不是矯揉造作之輩。
當即拱了拱手。
帶著師弟妹往自己帳篷走去。
很快,營地便再度空曠安靜下來。
夥計們昨晚忙碌到後半夜,才回來營地,現在睡得正沉。
也隻有一夜未眠的他。
對了,還有昆侖。
那小子脾氣倔的跟頭牛一樣。
說了好幾次,讓他自行先去休息,就是不聽,一直守在帳篷門外。
而他又沉浸在神行法中。
也沒太多心思。
沒想到,這一研究,轉眼間天都亮了。
又遠遠看到鷓鴣哨師兄弟兩人,從瓶山歸來,自然不好當沒看到,這才有了剛才的情形。
“昆侖,困不困?”
回頭看了眼身後那道高大的身影。
陳玉樓忽然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麼,昆侖似乎從掌櫃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叫陣或者說挑戰的意思。
隻不過更多的他就看不透了。
下意識搖了搖頭。
“那就好,敢不敢,和掌櫃的我比一把?”
“就比誰更快,如何?”
還真是!
昆侖眼睛一下瞪大。
自己沒有看錯。
但他還是不明白,掌櫃的這一大早忽然發的什麼瘋?
都一夜沒合眼。
還不趕緊去休息麼?
但他不會說話,又來不及打手勢,就已經被陳玉樓給打斷。
“掌櫃的我也不欺負你。”
“地點就放……瓶山如何?”
他伸手一指遠處。
赫然就是他們昨日所在的山巔。
陳玉樓負手輕笑,眼神裡躍躍欲試。
一夜時間,雖然沒能將神行參透,準確的說一半都沒有,隻是堪堪摸到了一點門道。
地煞七十二術,不愧是道門真法。
繁複無比,晦澀難懂。
不過,越是如此,陳玉樓便越是激動。
一眼就能看穿的東西,他也懶得費心思去琢磨。
終於有了一點體會,他哪還能忍得住,思來想去,也隻有昆侖最為合適。
他身手之敏捷,就是陳玉樓都為之驚歎。
尤其是在山野叢林中。
就如同蛟龍入海,猛虎歸山,敏捷屬性毫無道理的暴漲。
見掌櫃的話都說到了這份上。
昆侖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
見他答應,陳玉樓不禁一聲大笑。
“但有一點,你小子不準放水。”
“拿出全力來,要不然比起來未免太過無聊。”
昆侖想了想,直接弓身,擺出一副全力以赴的架勢。
見此情形。
陳玉樓也不敢遲疑。
深吸了口氣,催動靈氣,伸手劃過,仿佛畫出了一道符籙,然後往身上一拍。
刹那間。
雙腳下仿佛有風憑空而起,托舉著他踏空而行。
感受著如此驚人的情形。
陳玉樓眉頭不禁一挑。
他忽然想起一個人。
水滸傳,神行太保戴宗。
據說他每次出行,從不騎馬乘船。
而是將四片神行甲馬拴在腿上,最快能夠日行八百裡。
前世看書時。
陳玉樓還覺得有些過於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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