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們這些無所依靠的女孩子,就像是無根浮萍。
長相漂亮,隻會成為一種危險。
她們中多的,進莊已經有七八年,少的也有三四年。
但平日裡除了端茶送水外,就沒有彆的事了。
如今掌櫃的豐神俊逸,正值當年,卻一直不曾娶妻。
莊子裡但凡有點姿色的女孩,誰沒有心思?
如今,這麼好的機會,誰又會錯過?
要是能入了掌櫃的眼裡,到時候有了身孕,她們的地位就會一躍而起。
陳家大少奶奶。
想到這,一幫女孩兒臉上的笑就沒收起過。
“少爺,這是剛送來的鬆露,您嘗嘗這個。”
“掌櫃的,我替您捏捏肩膀。”
“這是泉珍樓劉掌櫃剛送來的新釀米酒,我喂您喝。”
“……”
眨眼間。
陳玉樓就被一陣香風包圍。
鶯鶯燕燕,環肥燕瘦,二八佳人,令人沉醉。
他娘的,難怪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場麵誰把持得住?
靠在躺椅上,幾個女孩持著扇子,為他輕輕扇風。
一張嘴就有各色珍饈,一招手又有人送來酒水。
都是最為頂尖的食材。
全湘陰最好的廚子為他烹飪。
即便有著超過一百多年的眼力,許多食材就是他都聞所未聞。
鹿尾、熊掌、鵝肝,都隻能算是尋常菜式。
一旁的昆侖早就看傻眼了。
原本還想坐下吃飯的他,這會不禁有些手足無措。
瑪拐則是偷偷朝他打了個招呼。
示意跟他下樓。
昆侖正猶豫著離去時。
靠在躺椅上的陳玉樓,忽然睜開了眼。
“行了,都下去吧。”
本來都打算上前將昆侖拉走的瑪拐,一下愣住,心裡頭滿是苦澀。
他倒是想讓掌櫃的把她們都留下。
好歹為陳家留下子嗣。
有了繼承人。
如此一來,陳家才能真正長久。
畢竟倒鬥這行,不像其他,掌櫃的又從來都是身先士卒,從不顧及安慰凶險。
萬一……
哪有出了什麼變故。
偌大的陳家就得一朝崩塌。
不過,他也知道掌櫃的性格如此,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訕訕的停下腳步,見那些女孩兒也都是一臉失落的模樣,還是揮了揮手。
“既然掌櫃的吩咐。”
“都下去吧。”
聽到這話,一幫少女也不敢拒絕,施施然的行了個禮,然後戀戀不舍的順次離去。
直到樓內隻剩下三人。
陳玉樓這才吐了口氣。
“墮落。”
“太他娘的墮落了。”
奶奶的,差點就沒能把持住。
他倒不是沒有心思。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也有七情六欲。
尤其如今那具身體中,還有一個來自於後世的靈魂,哪裡受過這樣的享受。
但……
比起紅顏美人。
陳玉樓更明白一件事。
如今剛剛出關,境界尚不穩定。
若是此時就天酒地,肆無忌憚,想要在修仙路上走遠,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況,連這點誘惑都抵擋不住。
他日心魔侵襲。
亦或是曆經三災九劫,豈不是瞬間就要化為飛灰?
“掌櫃的,怎麼把人趕走了?”
瑪拐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來找我,不是有事?”
陳玉樓擺擺手,示意兩人坐下。
“哦……對,差點把大事忘了。”
還是被他一提醒,瑪拐這才想起此行來的目的。
也顧不上彆的。
取出一份文件遞給陳玉樓。
“掌櫃的,這是我和各個渠道的把頭,以及店鋪叔伯,一起討論出來的方案,您過目看看。”
“好。”
聽他說起這件事。
陳玉樓也不敢耽誤。
畢竟涉及賺錢,財侶法地,排在修行第一位。
當家翻開,一字一句認真翻閱起來。
能夠參與明器出售討論的人,至少也是道、府城級彆的掌櫃。
他們常年活躍在繁華大城,往來合作的都是有錢大戶。
眼下這念頭。
明器之物不像後世那麼嚴格。
古董行、拍賣會,還有各種形式的黑市,數不勝數。
陳玉樓看了眼,忽然從中發現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這個叫亨得利的是誰?”
長長一串名字後,隻寫明了他所在的省份。
赫然是長沙城。
也就是如今湘省的府城。
“哦,這個人是天主堂的傳教士,出手闊綽,對古玩明器極有興趣,每次有拍賣會或者黑市,他都會受邀參加。”
瑪拐雖然常年在湘陰。
但對此卻是如數家珍。
聽到掌櫃的問起,當即解釋道。
“美利堅人?”
“應該是。”
“全名叫什麼記不記得?”
陳玉樓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我聽三木叔說過一次。”
“好像叫托斯亨得利還是什麼來著。”
瑪拐皺著眉頭,他對那些洋人名字一直深惡痛絕。
本身名字又長又難記也就算了。
入鄉隨俗取個漢名,結果也都是拗口不已。
他不止一次私下吐槽,那些洋鬼子也不知道找個讀書人。
不過麼。
他反正不用跟他們打交道。
能記住一兩個字也就行了。
“托馬斯?!”
陳玉樓眉頭一皺,緩緩吐出一個名字。
“對對對,掌櫃的好像就是你說的這個。”
瑪拐還在絞儘腦汁的想著。
聽到這三個字,隻覺得心裡像是有一道靈光乍現。
“托馬斯……有點意思。”
陳玉樓搖頭一笑。
他還真沒想過,竟然這麼快就能聽到他的名字。
民國年間,從海外出現在國內的傳教士極多。
他之所以單單對這個名字如此重視。
是因為,這個人便是與鷓鴣哨、了塵長老,一起進入西夏黑水城的那位。
隻是按照時間線推算。
如今,他應該正以探險家身份前往漠北。
為何會出現在長沙城?
或許……
陳玉樓想到一種可能。
托馬斯或許最早就是傳教士。
但在接觸的古董明器中,無意發現了黑水城的遺跡,然後才會毅然遠赴漠北,試圖找到傳說中的西夏藏寶。
“掌櫃的?”
見他忽然陷入沉默。
瑪拐還以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不禁有些如坐針氈。
“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什麼?”
陳玉樓先是一怔,隨即啞然失笑。
要是以往,他也就不加理會了。
但現在……
“給三木叔寫信,將這個人踢出去,另外傳我命令,陳家店鋪不準再售賣明器給此人。”
陳玉樓冷冷地道。
他對托馬斯沒什麼意見。
但這個年頭,無數古董流落海外。
他所尋找的龍符和魚符,其實也就是前些年,被人帶出了海。
隻不過,或許是歸墟有靈,船隻在南海遭遇大風,整艘船掀翻傾覆,沉入了深海之中。
反而讓兩枚消失了無數年的銅符。
再次沉入了歸墟之地。
不得不說,這也算是天意使然。
托馬斯此人出手闊綽,往來各種拍賣會之間,稍微一想,就能猜到他的身份。
分明就是個借著傳教士身份,搜刮明器的古董販子。
這趟瓶山之行,好東西不少。
被他盯上的話。
絕對隻有一個下場。
“好,掌櫃的,我記下了。”
瑪拐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
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應了下來。
“對了,另外讓三木叔幫我查查,那幫天主教堂裡,有沒有一個叫裘德考的人?”
眼看沒了其他問題。
陳玉樓將文件遞還到瑪拐手上,又補充了一句。
說實話。
剛才看到那個名字的一瞬間。
他腦海裡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裘德考。
相同的身份,同樣的手段,甚至連英文名都極其相似。
若是這個人也在的話。
那麼他就得重新去審視下這個世界了。
“……好。”
瑪拐一一記下。
見掌櫃的沒有其他吩咐,這才告辭離去。
等他離去。
樓內就隻剩下昆侖一人。
見他還坐在那一動不動。
陳玉樓不禁笑了笑。
“再不吃,菜可就涼了!”
“另外,等會陪我去看看那頭老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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