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
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
卻像是蘊藏著一股說不出的魔力,讓幾人臉色皆是一變。
雖然想不到那究竟是何等存在。
但僅僅從名字。
就能大致推斷得出,絕對易於之輩。
“行走在邪惡中的神明麼?”
楊方若有所思。
幾人中,他江湖經驗雖然不是最少,但對神怪詭異之事,了解卻是最為淺薄。
見他一頭霧水,又難掩好奇。
想著閒著也是閒著,陳玉樓乾脆解釋起來。
“天地初始,有玄黃二氣,化為陰陽,充滿太虛。”
“陰陽二氣以生萬物。”
“這世間,除了我們人之外,據說神居於天穹,惡鬼藏於煉獄,人吐納二氣踏入修行,獸煉化成妖。”
“而兩者之外,又有諸多有形無質亦或無形無質之物存於天地。”
“魔、鬼、靈、怪、邪、煞,皆屬此類。”
“其中魔、邪與靈,都是有形無質,先天者為邪靈,後天而成則魔物。”
簡單解釋了下。
陳玉樓話鋒一轉,“擊雷山中便是一頭先天陰靈,邪煞自生。”
“古代王朝中,有正神和野神邪祭之分。”
“其實它就屬於後者。”
楊方認真聽著。
本以為能夠一解自己心中疑惑。
但不知為何,聽過之後,卻是愈發不解。
妖魔鬼怪之分就讓他心如亂麻,難以分辨了,這世間竟然還有靈、煞,魑魅魍魎,正道邪神。
實在是一個頭兩個大。
“沒聽懂?”
察覺到他緊緊皺起的眉頭,陳玉樓不禁挑眉一笑。
“這……”
楊方撓了撓頭。
“陳掌櫃,您還不如告訴我,那勞什子的大黑天邪神最後什麼下場?”
“你覺得呢?”
這話一出,不等陳玉樓回應,老洋人便開口道。
言語中,分明對他有著一股強烈的信心。
相識這麼久,他還從未見過陳掌櫃失手過。
此刻那張臉上又是從容沉靜,行走之間,閒庭信步。
隻能說楊方那小子對陳掌櫃還是不夠了解。
“……也是。”
楊方先是一怔。
隨即一拍額頭,恍然大悟。
既然他還有心思在這,不厭其煩的為自己解釋,那頭邪神下場如何,其實已經不言而喻。
聽著兩人對話。
陳玉樓不置可否。
倒不是那頭邪祟靈體不夠強大,恰恰相反,無論氣息還是手段,它都要遠遠勝過當初那頭降臨龍摩爺之地的大鬼。
隻不過。
世事如煙。
雖然隻有短短半年不到。
但他卻遠不是當初的自己。
當日,陳玉樓不過練氣關小修士,堪堪走到內存觀想和煉意識為神識的境界,就連打開希夷之域,五氣朝元那一步都沒抵達。
但今日,他已經一爐水火煉金丹。
推門便能凝結洞天。
手段也不再隻限於神行、分水,雲籙十三符、打鬼鞭、龍鱗劍、古雷符以及青木真身。
所以他才能夠以一人之力斬邪神。
接下來更是要直麵古神。
放到遮龍山時,這一切他想都不敢想。
隻是一頭郷食香火的山間大鬼,就讓他如墜冰窟,不敢直視。
楊方並未經曆這一切。
自然也就無從知曉。
至於其餘人,也不怪他們震撼莫名,畢竟如今末法時代,真有道行的修行中人,哪一個不是避世修行,苦苦打磨,無數時間才能得到一點頓悟,略有精進。
哪能如他這般,根本就是不講道理。
破境如喝水。
前後不過一年多時間。
從一個隻修過江湖道的尋常人,已經踏入傳說中的金丹大境。
若是傳出去,怕是都要讓天底下那些修行中人,羞愧到恨不能拿塊豆腐一頭撞死。
“道兄,這邊什麼情況?”
沒有多加解釋。
陳玉樓掃了一眼四周,隨口問道。
“暫時沒有異樣。”
“不過……”
見他問起,鷓鴣哨迅速回神,提著手中燈盞,朝身後遞了過去。
火光明滅不定。
雖然無法照破四周,但也將黑暗驅散了不少。
眼下他們所處,分明就是一段向下的大斜坡,地處半山腰的位置,越往前,地勢便越發陡峭。
差不多三四米外後。
光線再也無法繼續往前蔓延。
仿佛被什麼吞噬掉了一樣。
“火折子。”
見此情形,陳玉樓低聲吩咐了一句。
一旁的昆侖,當即劃下火鐮,將早就準備好的火折子點燃,然後向前用力一拋。
火光劃過黑夜。
幾個人目光緊隨而去。
隻見兩隻火折子一前一後,一過斜坡儘頭,刹那間,深重的漆黑撲麵而來,仿佛墜入了無邊黑暗。
“是鬼洞!”
陳玉樓眉頭一皺。
除了深不見底的鬼洞外,他再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果然。
幾乎是他話音落下的一瞬。
兩隻火折子一下消失不見。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正見到如此情形,眾人心思還是隨著火折子不斷下沉,一股鬱氣在胸口下堆積,讓人喘不過氣。
“看來是躲不掉了。”
火折子無法探測,風燈、孔明燈大概率也不行。
為今之計。
隻有一個法子。
那就是他們深入其中。
而按照天磚甬道壁畫中的描繪,有一條古棧道通往洞底。
就是這麼多年過去。
棧道是否腐朽坍塌還未可知。
“陳掌櫃,我來探路。”
聽出他話裡的弦外之意,老洋人當即主動請纓。
在他看來,這趟雙黑山之行,本就是為了幫他們一族解決身上的鬼咒。
無論昆侖、楊方還是卸嶺一派數百號弟兄。
付出的已經夠多。
更不必說陳玉樓數次行走於生死之間,隻身赴險,他和師兄能夠抵達此處,更是全都仰仗於他。
他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如今探路這等小事,老洋人實在不想再讓他們去涉險。
“我與你一起。”
老洋人話音才落。
鷓鴣哨便緊隨其後開口。
隻是,看著爭先恐後的師兄弟兩人,陳玉樓卻是搖了搖頭,“鬼洞深不見底,按我推算,少說幾百甚至上千米。”
“如今我們隻有五人,若是再分出去,萬一遇險,可就不是小事了。”
“這……”
聽到這話。
鷓鴣哨和老洋人不禁麵麵相覷。
他們想得簡單。
陳玉樓剛剛結束一場廝殺,還是邪神那等恐怖存在,不用想都能猜得到,自身消耗一定極大。
眼下不及休息。
又要深入鬼洞。
哪裡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