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最為強大者自稱崷,意為山主。有天,崷忽然得到了神的指引,竟是獨身一人抵達了洞邊,所有人都勸他不要冒險,但很快,神跡在他身上展現。
一頭大蛇從洞內鑽出。
匍匐在他身下,馱著崷一路深入了洞內。
崷一開始極為驚恐不安,擔心自己會被大蛇吞掉,但進入洞底後,那頭大蛇非但沒有將他吃掉,反而將他送到一具有如山高的骸骨麵前。
那是他從未見到的存在。
即便隻剩下一具白骨,但渾身散發的威壓,給他的感覺就如天雷一般,讓他都沒勇氣對視,甚至連站著都難。
除此之外。
還有無數的蛇潮以及妖狼守護。
崷問它是不是神?
白骨並未回答。
但很快,崷就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在那裡,他看到了神明高坐雲巔,與日月共居,還看到了無數他不認識的存在。
神明賜予了他無上法力。
並且吩咐他,帶著它的眼睛,與族人前往昆侖山,建立起一座國度,統治整個西域。
等到從神境中蘇醒。
崷徹底相信,眼前所見到的骸骨便是神明。
自己真的是受神明召喚。
於是他返回洞外,對族人說明了一切,之後更是帶著部落中人,費了無數功夫,修了一條通往洞底的棧道。
當他們進入洞內。
見識到那座神跡。
所有人再無遲疑。
崷又命人打造出五口石箱,將神明骸骨收斂。
守護神骨的一頭巨狼,化作水晶自在山,以便作為神明的埋骨之地。
最終。
崷從僅剩的頭骨上,取出了一枚不腐不爛的眼球,並將神明頭顱放在了水晶自在山的最高處,意為神明不滅。
而那之後。
奉了神明指令的崷,帶著族人不遠千裡,去到了昆侖山。
有神賜下的法力。
崷一人便橫掃了所有部落。
並在昆侖山上建立起了一個龐大的,尊奉蛇神的國家。
“真是……蛇神!”
粗淺的線條,承載的卻是一個古老驚人的故事。
哪怕隻是隨意看過,昆侖臉上也充滿了驚歎和無法置信。
用力搓了搓臉,又一連深吸了好幾口氣,他心緒這才稍稍冷靜平複下來。
誰能想得到。
雙黑山下,幾千年時間裡,前前後後出現了人,而始終影響著一切的,便是剛才他們看到的那具白骨。
“掌櫃的,要不要去叫楊魁首過來看看。”
昆侖稍一猶豫,還是開口道。
對他來說,這隻是一卷古老的壁畫,令人驚歎難以想象,但對鷓鴣哨師兄弟而言,卻是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先不急。”
“找到蛇神頭骨再說。”
陳玉樓搖搖頭。
說話間,眼底深處一抹震撼一閃而逝。
畢竟,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完整的蛇神遺骨。
時隔幾千年後,見到魔國古人留下的壁畫,他都尚且如此,實在無法想象,幾千年前那些古人,來到此地,親眼見到一切時,又該是何等震動。
要知道,那個時代,他們連刀耕火種的文明都不曾接觸。
對於天地的認知。
還處在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的時候。
陡然見到蛇神。
哪裡還會心生疑惑?
“好。”
昆侖點點頭。
將手中風燈留下。
這才轉身追上掌櫃的身影。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原路迅速返回,等再度回到水晶自在山下時,地上堆積如山的神骨已經初見雛形。
“陳掌櫃。”
“咋這麼久才回?”
見到兩人返回,正抱著一截神骨的楊方,不禁問道。
聽到動靜,前方師兄弟兩人,也是相繼回頭,隨口打著招呼。
“陳兄,如何,有沒有發現?”
鷓鴣哨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
“有。”
“而且不小。”
陳玉樓點點頭。
聞言,三人心神皆是一動,哪裡還敢耽誤,一個個朝他齊齊看了過來。
他也不耽誤,將自己和昆侖所見,簡單敘述了下。
“遠古部族?”
“建立在昆侖山上的國度?”
鷓鴣哨聽得一臉心驚,這些他從未見過。
甚至在族中傳下的祖書中,對此也毫無記載。
這也是為何,他之前一直不願相信,在他們紮格拉瑪一族抵達雙黑山前,此處還有一個更為古老的部族生活。
真要如此的話。
又豈能逃過先聖的察覺?
但陳玉樓所見所聞,絲毫不像作偽,一時間,他隻覺得心緒如潮洶湧而起。
遲疑了好一會。
他才長長吐了口氣。
“那……古神頭骨有下落麼?”
“在山頂。”
陳玉樓也不耽誤,徑直催動神行法,整個人踏空而起,眨眼便出現在了水晶山上。
從山下仰視。
山勢拔地而起。
但從高處俯瞰,在他眼中,卻如一座大鼎,龍脈地氣自下而上,水火交融煉金丹。
不過,鼎身內藏得卻並非龍丹,而是一個仰天發出無聲怒吼的頭顱骨。
果然在這!
看清山頂的刹那,陳玉樓眼神不由一亮。
難怪他們幾個就差把鬼洞底下翻個底朝天,都沒能找到蛇神頭骨,沒想到,竟是被魔國古人藏在了此地。
此刻凝神望去。
即便隻有一具頭骨,但無形的威壓卻是鋪天蓋地的籠罩而來。
比起邪神大黑天給他的壓力,不知要勝出多少倍。
若是之前。
見到蛇神頭骨,他或許會毫不猶豫搬運下去,將其徹底還原。
但不知道為何……此刻卻是有些意興闌珊。
蛇神,從來就不拘泥於這一具骸骨。
而是雮塵珠!
但目光掃過山下,鷓鴣哨一行人期待的目光,猶疑了下,陳玉樓還是一步跨出,輕飄飄落到山頂之上。
與那些神光閃爍的白骨不同。
蛇神頭骨異常平靜。
仿佛就是一頭尋常巨獸遺骸。
但陳玉樓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行境幻化的能力,甚至可以說,他們苦苦尋找的虛數空間。
就在頭骨之中。
“嘶——”
就在他準備上前將頭骨從爐鼎中搬走時。
深邃幽暗的頭骨深處。
一道猶如星河般絢爛、墨彩交織的光團忽然浮現。
同時。
還在山下仰頭等待的鷓鴣哨,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臉色猛地一變,雙手死死按住胸口下左側一處。
外人不知。
但他卻最為清楚。
那裡放著一隻玉盒。
其中赫然就是被靈氣和符文雙重封印著的雮塵珠。
但來雙黑山這麼久,它一直毫無動靜。
眼下……竟是突然活過來了一樣,似乎下一刻就會破封而出。
“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