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詢準確無誤說出時間和地點。
寧大人的臉色越變越難看,回過神想要隱藏的時候已經沒有用了。
隻能坐下來冷靜之後,跟沈長詢說,“這件事情恐怕...並非是你想的那樣。”
“哦?”沈長詢的語調微揚。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什麼樣?”沈長詢的語氣相當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寧大人心中不滿,卻也不敢表露出來,畢竟眼下把柄都已經被對方給捏在手裡了,他還能怎麼樣,還能如何去跟沈長詢談判說些個什麼呢?
崔家的事情是由魏翊親自督辦,且不說魏翊出手有多決絕狠辣,一點餘地都不留,就說崔家已經被料理得十分乾淨了。
這件事情就算是太後養的郡主昭陽親自選的郡馬爺都無法摘除乾淨,寧家若是牽扯進去,還能如何?
能夠獨善其身嗎?
寧大人的神色和臉色都變了好幾輪了。
回想想崔家出事以後,朝廷當中人人自危,唯獨昭陽郡主的郡馬爺顧念著舊情,非要去救濟崔家的四小姐。
還以為真的能夠撈到什麼好處來,可最後呢,昭陽郡主如今跟高致和離,不,不是和離,而是休棄了高致。
沒有了郡主府的關照,高家現如今是個什麼樣子,早已經搖搖欲墜了,還說些個什麼呢?
寧家可不就是當初的高家了,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跟沈家和離。
若是真的和離了,那寧家一定會墜落的。
要不是有沈長詢的幫襯,寧家怎麼可能會走到今天的地步呢?
思來想去,寧大人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也想到了最好的結果。
如今寧家和沈家沒有和離,而且發生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外人也不曾知道,所以還是可以商量的。
對,思及此,寧大人就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親自端起茶壺給沈長詢添茶水,又端到他的麵前,“賢婿,你好生嘗嘗,這是我讓人從外麵帶回來的雪山清澗,雖然比不上朝廷的貢品,卻也是供不應求。”
沈長詢沒有直接接話,而是定定看著茶水好一會,沒有說話。
寧大人雖然心中焦急,卻也沒有在當下表露出來,就是這麼一直等著沈長詢的下一步反應,想要看看沈長詢有沒有商量的餘地。
若是他非要鬨得很難看,也不至於非要把寧家這一步棋子給丟掉吧。
隻要有這門親事在,沈家和寧家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何況,沈長詢也不是焦躁的性子。
不至於不給人的臉麵。
茶水差不多溫涼了,沈長詢總算是把茶水給端起來品了一小口。
“的確是好茶,多謝嶽父大人的慷慨了。”後麵的這一句慷慨說得有些許難聽,饒是如此,寧大人也不敢多話,隻是笑了笑。
“就算是天大的好茶,你是我的女婿,我也是要給你的,否則不是便宜了外人麼?”
這哪裡是在說茶水,更像是在說朝廷的紛爭雲雲。
寧大人滿心都是暗示,沈長詢卻不接話了。
等了一會,寧大人左右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跟沈長詢道,“如今的崔家可是一點都沾不得,賢婿啊,方才的事情,我也是用了有很大的法子這才遮掩過去,你就算是心裡有氣也不要把這件事情給翻出來了。”
“否則遭罪的可不隻是我們寧家,還有沈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