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趙祈安在京中的義子義女之中,趙霓裳是排行最大的,也早早得被他放出了養生堂做事,如今更是為他執掌梟衛,暗中網羅天下訊息。
要暗中網羅天下訊息,遍布天下的趙氏商行就是最好的助力,所以趙霓裳明麵上的身份乃是京都商行的一名執事,負責青樓、酒肆、賭坊一類的業務。
趙祈安今日來坊市,就是為了見趙霓裳的。
趙霓裳很是懂事的讓開了位置,迎著趙祈安坐下,又為他倒了茶水“義父您是怎麼發現我的?就是安院長,十次也有七次猜不中我的變幻。”
趙祈安端著茶盞,悠悠道“安院長曾與當今國師爭國師之位而落敗,我當他麵提及國師之位的事,他覺得他會說一句‘謬讚’?還是當場翻臉?”
趙霓裳顰眉輕咦道“那也不對啊,您必是先有懷疑,才會出言試探不是?”
麵對她的疑惑,趙祈安手指在桌上敞開的書頁那幾行墨跡未乾的字上敲了敲“安院長的行書,豈是那麼好仿的?再回去多練幾年吧。”
趙霓裳頓時懊惱不已,沒想到自己這臨場加戲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趙祈安對她這懊惱不已的舉動笑了笑,問道“安院長呢?”
“院長說這五樓陰冷潮濕,老在這兒坐著風濕骨都犯了,趁著今兒天色好,出門逛逛去了。”
趙霓裳這回是老實了,如實得回答著,問道“您今日來也沒提前來個信兒,我這就差人去把安院長找回來。”
她起身要往外走,趙祈安出言把她留了下來“不必,我就是來找你的。”
他沉吟了一會,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這才開口道“今晚貞貴妃在宮中擺家宴,邀我與玉真入宮,你替我準備份禮,一會裝我馬車上。”
趙霓裳氣憤道“這貞貴妃一家子,三天兩頭不是過這節就是擺家宴,都是借著由頭在您這兒要錢呢。義父,您何等人物,何必受玉真公主這一家子的氣?”
趙祈安卻是淡然一笑“一個後宮地位不低但母族勢弱隻能依靠我這女婿的貴妃,一個既非嫡子也非長子的皇子,一個從不多問我半句的公主……我付出的不過是些許錢財,得到的卻是天皇甲胄的身份、海清子爵的爵位,何來受氣一說?我隻看到一筆極劃算的買賣。”
趙霓裳眉毛都快糾到一塊兒了,她很想說怎麼能把婚姻大事當成買賣呢。
但她說不出口,因為她知道自己義父心中懷著的是何種宏圖偉願,而在這份宏圖偉願前,兒女情長都顯得可笑。
她隻能說道“可玉真公主近來可不安分,她都派人查養生堂了。上一次公主府派來的人被梟衛處理乾淨了,可再一不可再二。若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養生堂卻固若金湯,接連派遣高手都無法探查其中情況,玉真公主再蠢也會發現趙氏養生堂的不對勁了。”
“義父,不如讓我殺了玉真公主,由我變化成她的模樣……”
趙霓裳躍躍欲試,心中早就有了這種想法,如今總算找到機會提出了。
趙祈安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不可。”
“為何?”
“玉真再怎麼也是公主,往日也時常入宮,你就確定皇宮中沒有能看穿你的偽裝的高手?就算旁人看不穿,你能瞞得過貞貴妃?能瞞得過天子?最起碼,你瞞不過國師。”
趙祈安和大乾國師並沒有見過幾次麵,也未曾交過手。
但趙霓裳的“千幻之術”連安院長都能看出端倪,更何況是當年勝了安院長一籌的當朝國師呢?
趙霓裳頓時蔫了,沒精打采得耷拉著腦袋。
趙祈安說道“玉真這邊,我自會處理。而你還是替我先打探清楚那位‘宮心螢’的來曆吧。”
“白雲觀中高手太多了,梟衛是暗探,不好查消息。”趙霓裳提議道,“我想讓老四幫我,老四好歹是當差的,有時候一身官服比什麼都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