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雷擊中的痛感,沒幾個人能吃得消。
赤元被痛暈了三次,才逐漸適應了這種感覺,勉強恢複起精神。
他的記憶停留在被肘擊鎖喉,然後被自己召喚的天雷劈中。
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死了。
一睜開眼,便看到和他一樣狼狽的吳常,正坐在他不遠處烤著肉。
這家夥,令人羨慕的鬆弛感,死也不當個餓死鬼嗎。
“嗬,最後是咱們一起死的嗎?”
聽到赤元的聲音,吳常回過頭白了他一眼。
“我還活得很好著呢,不過你活不久了。”
赤元忍著疼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如果沒死,也是被痛活的,你不殺我,就是為了讓我體驗這個?”
吳常不滿道:“我被劈了三下都沒說你什麼,你挨了一下,有什麼可抱怨的。”
“肉烤好了,要來一塊嗎?”
“要,總不能當個餓死鬼不是。”
不用說也知道,烤架上肉的來源,還是除歲祭祭祀的三牲。
他們祭祀和安撫的是邪祟,而吳常對邪祟有恩,吃它點供品不過分。
兩人吃飯的空當,吳常說道:“我有幾個問題想不明白。”
赤元十分上道,“你問。”
“你既然是槐穀村幸存者,支持邪祟向黑山群匪複仇,那為什麼還要把滌魂令旗借給我,讓我來鎮妖。”
滌魂令旗可以說是倀鬼和邪祟的克星。
如果沒有滌魂令旗,就算吳常能想辦法通關,也不會如此輕鬆。
赤元沉默片刻,說:“也許是一時興起吧。”
“四年前,我發現槐穀村被黑山群匪霸占,親友鄰裡被屠戮一空,還在邪法之下化身邪祟。當時距離靈氣再現隻有一年,我修為低微,無力反抗群匪,為了快速獲得力量,隻能走上邪道。”
吳常問道:“化妖?”
赤元點頭,“化妖。”
“最開始我想自身化妖,以妖力複仇。我蟄伏山中,觀察山中妖物,卻發現隱藏的修行者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目標還都是槐穀村。”
“這些修行者實力參差不齊,但都呆頭呆腦,對妖物的了解還不如我,很容易就會死在山裡。於是我就轉換目標,誘騙和偷襲這些修行者,並將他們製成化妖。”
吳常:“……”
看不起玩家是吧,今天不就讓你見識了什麼叫黑手嗎。
赤元似乎有所感應,一股鼻血流出,他抹掉鼻血,問:“你那一肘是什麼功法,竟讓人避無可避。”
吳常聳聳肩,“想學啊,我教你啊。”
赤元搖頭說道:“可惜我沒時間了。”
“邪道是條不歸路,就算以逼不得已為名麻痹自己,依舊內心難安。”
“那天見麵是場意外,攔山鬼是我控製的妖物,尚未煉化成器。它們正在自由捕食,恰好遇到了你,我見你氣度不凡,我便想用它們試探你的成色,若合格,就將你們煉為一枚陰陽玉佩。”
“你如此輕易便打殺了一隻攔山鬼,令我改變計劃,想將你煉化為更強的法器。”
吳常聳了聳肩,“能被你這麼看好,我還真是受寵若驚。”
“當時你的狀態,讓我想起未踏入邪道的我,如果槐穀村的事未曾發生,我也能像你一樣,光明正大地自報門派,並以此為豪。那時我就在想,也許放任邪祟複仇,並不是在讓它們解脫,而是讓他們的靈魂和我一樣,在複仇中變得沉重和扭曲。”
“於是我就選中了你,想讓你替我去讓他們解脫。”
吳常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赤元請他去超度,除了心血來潮以外,應該還有他稱號效果的原因。
“第二個問題,你既然想讓邪祟複仇,那為何還要幫村民補全除歲陣法,放置四方歲火燈。”
赤元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那盞宮燈不是我放的,是一名外來修士,趁我外出尋找煉器材料時布置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