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從伸手不見五指逐漸開始泛白,這一晚彆莊和附近所有的鄰舍都徹夜未眠。
眼看著一具一具的燒的焦黑的屍體從巷子裡被抬出來,大部分人的臉色都極為難看。
太多人了,太多人了。
這麼多人死在這個狹窄的巷子裡,簡直聞所未聞。
空氣裡都彌漫著怪異的味道。
沒有人出聲,隻是沉默的看著那些人抬出這些屍體,臉上都帶著幾分驚恐幾分凝重。
這一群人裡頭,唯有戚元從始至終還是鎮定如常,看著八寶他們都在幫忙,自己還有空和旁邊的婦人說幾句話。
婦人們憂心忡忡,死了這麼多人,總是不好的。
雖然說這位貴人是為了自保,也為了保護這些人,可是官府真的能善罷甘休嗎?
何況剛才聽那些鄰舍提起,這其中還有一位縣主。
縣主啊,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那簡直是天上的雲朵一般,不可觸碰。
可是現在卻死在了他們這裡。
她終於有些忍不住,見戚元引逗著孩子玩兒,吞了口口水輕聲問:“貴人,真的不會有什麼麻煩嗎?”
戚元輕輕笑了一聲:“沒有什麼麻煩,要有麻煩,也是彆人的麻煩。”
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陣陣馬蹄聲,一路呼嘯而至。
帶隊的官兵全身甲胄,不怒自威,居高臨下的在馬背上用鞭子指了指不遠處堆疊如山的屍體,厲聲問:“怎麼回事?!”
還是清晨,大家都一晚沒睡,此時已經都露出疲態。
見人問,大家一時都沒有出聲。
還是金川侯府的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洛川縣主,抿了抿唇說:“周王府的洛川縣主死了。”
什麼?
帶隊的將領怔了怔,沒有想到一來就碰上了這種天大的事,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周王府的洛川縣主,那不是剛出了大事嗎?
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還被殺?
他下了馬走到洛川縣主跟前,看了一眼就皺起眉頭回頭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忠忙上前回話:“回這位大人,昨天我們才來這莊子,晚上便有不明身份的大批人意圖闖入我們府中,甚至還用上了兵器,爬牆……”
他說著,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似乎仍舊還是心有餘悸:“您看看這麼多人闖入府中,我們怎麼還會有活路?隻好奮起反抗。”
奮起反抗是這麼用的嗎?
那個將領麵色有些古怪,頓了片刻才問:“你們傷亡多少?”
看對方死了這麼一大片,按理來說,這邊也不可能毫發無損才是。
可是劉忠急忙搖了搖頭:“沒有,我們都不敢出來,隻是恰好庫中還有火油,所以就隻能抬出來先暫時用上了。”
恰好,暫時。
真是夠恰好,也夠暫時的了。
將領不想再廢話,徑直冷聲問:“那你們是什麼人?!”
劉忠立即遞上早就準備好的永平侯府的名帖,自報家門:“我主子是永平侯府大小姐,這處彆莊,是長公主殿下贈與我們大小姐的,她是剛來,誰知道就遇上了這樣的事。”
永平侯府,將領的右眼皮跳了跳。
還想再多問,戚元卻已經瞥了八寶一眼。
八寶立即會意,裝作去抬運屍體,飛快的扒拉開了那個小太監的褲子,忍不住咦了一聲:“這怎麼有個太監?”
大家都急忙湧過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那具屍體的異狀,一時都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