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醫過來的時候,人就不太好了。
主要是,蕭雲庭竟然是心口中劍。
這太離譜了!
這可是深宮大內,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這麼大的本事,能夠傷的了蕭雲庭啊?
不過他一丁點好奇心都沒有,更對孫院判去看太子這一件事隻當充耳不聞。
鬼才想知道這裡頭發生了什麼事!
他戰戰兢兢的上前給蕭雲庭看了傷口,清理了傷勢之後又塗了金瘡藥,才小心翼翼的去回永昌帝的話:“聖上,雖然受傷的位置險要,但是......但是幸虧傷勢不深......”
永昌帝喜怒不辨,垂下眼擺了擺手。
胡太醫頓時大出一口氣,如履薄冰的退了出去。
馮皇後老了十歲。
子孫相殘,這對於她來說,無異於是在油鍋裡煎熬。
等到太子悠悠轉醒,她才眉眼冷淡的站起身:“你這下高興了吧?”
站在太子的床邊,馮皇後幽幽的看著他:“想要讓雲庭背上個不孝的名聲,沒想到你自己卻先帶上了不慈的帽子,現在你心裡滋味如何?”
滋味如何?
太子眼神冷漠。
他隻恨自己太過心慈手軟。
屋子裡安靜下來,太子忽然掙紮著爬起身,腳步踉蹌的去了永昌帝跟前,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方格紋地磚冰涼咯人,可他絲毫沒有察覺似地,砰砰砰的朝著永昌帝磕頭,沒一會兒就把頭給磕得青紫了。
永昌帝冷冷的笑了一聲:“你還來磕什麼頭?你不是厲害的很嗎?”
太子滿臉驚惶,臉上的肥肉也不停的抖動:“父皇,父皇!兒臣隻是,兒臣隻是害怕!盧家做下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兒臣隻是不想扯進麻煩之中......”
他懦弱怕事的形象早就已經深入人心。
這對於東宮儲君來說,是最常見的示弱手段。
他早就已經練習的爐火純青,此時忍不住害怕得大哭失聲:“父皇!兒臣知道自己無能,所以兒臣從來謹言慎行,不敢多走一步,不敢多說一句話!雲庭他鋒芒畢露,說兒臣懦弱,說兒臣是薄情寡性,兒臣實在是怕啊!”
永昌帝冷冷的審視的盯著眼前的兒子。
認真的論起來,太子實在是沒有個太子的樣子。
太過肥胖,一張臉大的出奇,一雙眼睛就算是睜著也像是沒睜開。
此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就更是狼狽了。
這樣的太子,被蕭雲庭那麼頂撞,又怕牽扯進盧家的事情裡,才會怒極傷人,也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太子嗚咽著匍匐在地:“父皇,兒臣不敢給盧家求情,也覺得太子妃實在是不識大體,竟然在這個關頭自戕,陷我和父皇於不義,才會被雲庭幾句話刺激的失控......”
他惶恐不安,忽然倒在地上,再次暈了過去。
夏太監急忙快步走過去:“太子爺!太子爺!”
永昌帝眯了眯眼,冷冷的吩咐:“請太醫。”
蕭雲庭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