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春曉和他家中的信。”賴成龍卷著手咳嗽了一聲:“我讓春升去問過了,春曉的弟弟妹妹和親人都不見了。”
所以他合理推測,自己留下的那批人之所以會出事,內奸應該是春曉。
春升的眼睛都是紅彤彤的。
畢竟都是自小跟著賴成龍長大的,他們四個春玩的可好了。
誰知道春曉卻是害的自家大人差點砍頭的內奸。
他心裡有點難以接受。
賴有德上前按住兒子的肩膀:“不必翻看這些了,山西那邊的事弄清楚了,自然也就都弄清楚了。你放心,你吃的這些苦絕對不會白吃!”
他賴有德隻是老了,不是死了。
這些人竟然還敢這樣對他的兒子,真當他是不存在的了?
賴成龍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他說著就問起了賴有德:“父親,這件事真的隻是衝著我來的嗎?”
他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他離開山西去保定,是為了救戚元。
現在被人算計,他總覺得,對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賴有德沉默了片刻。
既然兒子說到這裡,他就也開誠布公了:“阿龍,你往後要跟戚大小姐保持距離了,你知道的,她已經是鐵板釘釘的太孫妃了。”
七月份戚元就會正式跟蕭雲庭舉行大婚。
而且據他所知,這門親事是蕭雲庭費儘心思的求來的。
這件事賴成龍比任何人都更早知道。
可現在聽見父親的這番話,他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更加慘白。
賴有德看見他的表情,頓了頓才說:“年少慕色,實在是人之常情,阿龍,我知道喜歡一個人又得不到是什麼滋味,但是你要放下了。”
他按住賴成龍的肩膀:“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她好。你也不希望你的喜歡成為她的負擔吧?”
這句話一下子擊碎了所有的幻想。
是,自己的喜歡對於她來說不是饋贈,是負擔,是枷鎖。
人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不能這麼自私。
他沉默片刻,閉了閉眼睛:“我知道了。”
賴有德站起身:“知道就好,好好養傷,其他的,都會好起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春升總覺得好難過啊。
他看著自家大人,忍不住扁了扁嘴。
賴有德卻順口喊了他一聲:“春升,跟我出來。”
房間裡重新安靜下來,周圍略顯空蕩和晦暗。
賴成龍垂下眼,沉默的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錦囊。
錦囊打開,他把裡麵光滑璀璨的一堆小小的粉色碧璽珠倒在床上。
真好看。
原本應當是他要送給戚元的及笄禮。
可是現在,這份禮物,應當一輩子也不會再送出去了。
他握住那把珠子,隨後鬆開手,看著它們一顆顆的落在地上,爭先恐後的發出清脆的聲音。
不會是他的,他的喜歡對她會是一種負擔。
那就放手吧。
他垂下眼,將錦囊裡其餘的珠子也儘數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