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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5章 “你咬”(2 / 2)

然那人沒有。

那人非但不惱,連臉色都不曾黑一下,竟,竟還笑了起來。

新冒出來的血把那人的薄唇染得分外鮮紅,於這絕世容光之外,又平添了幾分難以言說的魅惑。

就是這染了血的薄唇,此時開口說了話,一貫低沉的嗓音裡,隱隱壓著那遮不住的暗波洶湧,“你與從前,不一樣了。”

阿磐睨著那人。

是呢,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何況這世道凶險,人心澆漓,一成不變的人,可怎麼活啊。

魏王父一向不會看人臉色,也看不見他的兒子此刻正拱在母親懷裡,他就似那打不垮的敵軍,才被擊退,又要反撲。

還大義凜然,樂在其中,說什麼,“阿磐,你咬。”

阿磐秀眉倒豎,一時語噎,竟不知該說什麼,隻低下頭去哄孩子。

阿硯早聞見奶香,圓滾滾的小臉在她懷裡拱著,蹭著,嗅著,肉嘟嘟的小手抓住她的領口,叫道,“奶......奶......”

他還不會叫“母親”呢。

阿磐催促一旁那人,“阿硯餓了,大人回避。”

那人不肯,一雙眸子定定地瞧著她攥緊的領口,仍在榻上僵持,不肯走開一步。

他不走,阿磐便不鬆開,絕不肯鬆開一點兒。

阿硯小手伸過來亂抓,急的“哇”得一聲哭了出來,“奶!奶!奶!”

門外趙媼急得愈發似熱鍋上的螞蟻,“哎呀呀,我的活祖宗,小公子哭啦!小公子哭啦!哎呀呀!哎呀呀!”

是夜那人心疼孩子,到底是起身走了。

你當他果真有那麼好,這一回走了,可不意味著偃旗息鼓,就此願意吃敗仗了。

在行軍打仗這上頭,魏王父何時肯低頭認輸。

這兩口子過日子,可不就跟行軍打仗一樣嗎。

無非是你進我退,你疲我打,你退我追。

下一回,他等阿硯吃飽了才來。

提前把孩子和狗都送了出去,廊下守著的人也都遠遠地支開,支開去了二裡地外。

開門。

見山。

扔外袍。

打開天窗說亮話。

單手扛起人來。

上榻。

掀進錦衾。

扯她衣袍。

那修長的手青筋暴突,一向有力。

胸口的傷看起來也是好了。

阿磐與他抗爭。

不願衣衫不整。

推他。

打他。

錘他。

踹他。

咬他。

而那人似鷹抓小雞,輕易就將她擒住。

袍帶刺啦一下扯開,將那一雙不消停的細腕牢牢縛住,縛住,又壓在頭頂,拴於扶手。

阿磐一雙手動彈不得,再護不住那視為性命的領口,身心俱是緊緊繃著,“大人!”

那人豈管。

那人早已急不可待。

那一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長袍被那人輕易掀開,身前一涼,阿磐駭得閉緊眸子。

她忘不了那一夜在他麵前搖尾乞憐,喪儘顏麵。

長睫翕動,淚珠子驀地在眼角滾了出來,“大人不要!不要!嬤嬤!嬤嬤!”

她下意識地就叫趙媼,知道叫趙媼一點兒用都不會有,然也不知道還能叫誰。

她閉著一雙眸子,隻知道那溫熱的薄唇吻了過來。

出來一汪眼淚,便吻個乾淨。

再出來一汪眼淚,複又吻個乾淨。

那薄唇的主人低低輕喚,“阿磐......”

她想,罷了。

他到底是阿硯的父親啊。

與他彆扭什麼呢?

在這溫柔的輕吻中,她慢慢鬆緩了身子。

鬆緩了身子,卻兀然胸前一涼。

阿磐驚叫失聲,驀地睜眸,“放開我!”

那夜怎麼求都不能的事,如今怎能就這麼便宜了他?

絕不!

如今她有阿硯,不需再去求人,旁人也休想再沾染分毫!

她大聲斥著,斥著魏王父,“放開!登徒子!放開!”

然而一雙腿腳胡亂踢蹬,怎麼都踢蹬不開。

誰叫那人有八尺餘的身長,輕易覆來,便叫她插翅難逃。

那人吃了個夠,那低沉又微微沙啞的嗓音似能蠱惑人心,“阿磐,是孤錯了。”

唉,能怎麼辦呢?

那人俯首認了錯,她對此無計可施。

不嗔了。

不叱了。

也不必再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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