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諾214_綜穿之時空戀_思兔閱讀 

長安諾214(1 / 2)

一個疲憊又平靜的清晨。

我的眼瞼輕輕抵上蕭承煦的額頭,感受到一點薄汗和燒退的微涼。

我才如釋重負地綻開笑顏,他也恰好在這時迷迷糊糊地醒了,就著這個動作蹭了蹭我的臉,黏黏糊糊地低聲呢喃“娘子,辛苦啦。”

“醒了就好。”心裡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我忙回身到茶桌前倒了半碗熱水,攪著吹著喂到他唇邊,發現他已經又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剛才是不是醒了?還是這大清早的自己在做夢?

我一時都有些拿不準了,捧著那碗已經吹涼的水坐在原地呆愣了一會兒。

朝陽被濃厚的雲層遮住了,外麵傳來雨點拍擊窗欞的聲音。

我忙掀開被角挽起他的褲腿,掌心覆上膝蓋,那關節處果然又是冰冰涼的一片。

“娘親,早啊。”映淳睡眼惺忪地推門進來,見我正用手心幫蕭承煦暖著膝蓋,就使勁兒抻了個懶腰打起精神,輕車熟路地回轉身到廚房去炒鹽袋。

滾熱的粗鹽裹了厚厚一層棉布敷在膝上,蕭承煦睡夢中緊皺的眉都好像舒展了一些。

“殿下剛才醒了一小會兒呢。”溫月延來看診時,我很高興地對她說。

“爹爹終於醒啦?”映淳坐在茶桌前吃著胡麻粥,含含混混地問“醒了多久啊?”

“醒了…一瞬間?”我覺得這話說出來又好笑又心酸,彎著唇角皺一皺眉頭。

“攝政王殿下接連昏睡了三天,滴米未進,氣血虧虛,腸胃孱弱,若是一會兒再醒,要及時吃些清淡的湯粥補補體力才好。”溫月延為蕭承煦把了脈,從他眼見著細了不少的手腕下拿出脈枕“臣婦現在去看看豫王殿下,若是攝政王殿下一會兒醒了,勞煩王妃再叫臣婦過來。”

我很感激地朝她點了點頭“辛苦你了溫姑娘。”

蕭承煦發現自己站在一座熟悉的宮殿前。

是盛州宮中的東廂暖閣。

是父王當年鐘愛之所,是蕭承睿以他的女兒做要挾,要將他趕儘殺絕之處。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裡,正錯愕地四處環顧,卻一眼盯住了階下跪得筆直的一個人。

待看清那個人的麵容,他忽然心中一震。

居然是蕭承睿。

眼前的蕭承睿麵容清秀俊朗,頜下還沒有絮須,看上去分明還是二十幾歲的人。

是他童年時最崇拜的榜樣和英雄,他亦師亦父的三哥。

蕭承煦步履沉重地走到他麵前,可他隻是將腰背挺的筆直,緊咬著牙關盯著地麵,額上的冷汗一滴滴順著麵頰滑落。

蕭承睿現在看不到他,現在所有人都看不到他。

暖閣門前有兩隊士兵守衛,鐵鑄的一樣沉默地立在他兩旁。

遠遠地走來兩三個宗室皇親,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故意從他身邊經過,唇齒間泄出兩聲奚落和嘲諷。

“老三又叫王上給罰出來了?”

“嗨呀,就偏偏是個倔脾氣!不看看現在是誰正當寵…”

那些刺耳錐心的諷刺,蕭承睿全聽到了。他眼中充滿屈辱和憤恨,喘著粗氣把拳攥的更緊了。

那些人走過了,暖閣門前又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的麵頰越來越蒼白,背脊不受控製地打起了哆嗦,冷汗接二連三的落,一滴汗滑進他眼中,蟄痛的他一個激靈,可他沒有抬起手來把它拭去,甚至沒有多眨一下眼睛。

那滴汗又從他布滿紅絲的眼中流出來,微不可查地混著他的淚水。

一個小男孩兒蹦蹦跳跳地從暖閣中跑了出來。

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的蕭承煦愣了一下。

那是我。

“三哥!”小男孩徑直跑到蕭承睿旁邊,皺起的小眉頭裡滿是關心和心疼“你都跪了一整天了!還不能起來嗎?”小男孩抬起袖子想要幫他拭去滿頭的冷汗,被蕭承睿冷漠又厭煩地一閃身避開了。

“你等著,我去找父王,讓他彆罰你了!”小男孩絲毫沒察覺到蕭承睿的厭惡,還把小腰一叉憤憤不平道“不就是跟我母妃頂一下嘴嗎?有什麼關係啊!父王可真是不講理…”

“滾開!”蕭承睿把眉頭一皺,厲聲嗬斥他“彆煩我!”

小男孩被他凶得撇了撇嘴,但還在他身邊磨蹭了一小會兒,四下看了看沒人注意,忙把一塊運司糕偷偷塞進三哥手裡,這才一溜煙兒地跑了。

跑到廊亭下,轉過頭害羞又頑皮地回頭朝他笑了一下,又蹦蹦跳跳的跑進了暖閣。

蕭承睿的心聲忽然清晰地響在他耳邊。

“你母妃專寵,你也受父王喜愛,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嗎?我才不稀罕你這黃口小兒的憐憫!”

那塊糕點被他捏的粉碎,可憐的碎渣也被隨手拋灑在一邊的地麵上。

蕭承煦忽然意識到他當年完全是出於好心的關懷和安慰,對他敏感自卑的三哥來說,分明是**裸的提醒和炫耀。

提醒他母妃盛寵,讓父王可以為了保全她的威信而棄自己年長的兒子的尊嚴於不顧;炫耀他自己得父王偏疼,一開口就可以哄的父王改變決定。

蕭小九,你可真是天真的像個傻瓜,他在心中懊惱地暗罵當年的自己。

恍神間,眼前的景象變了模樣。

他還是沒費什麼周章就看出來了,這裡是他幼時聽太傅講學的上書房。

上書房裡坐滿了上到十四五,下到五六歲的孩子,男孩和女孩的座位中間用屏風隔著。

他印象中的上書房中總是傳來太傅的講學聲或學生們的朗朗讀書聲,可這時卻格外的嘈雜紛亂,不知道有什麼熱鬨可看,好幾個孩子都按捺不住好奇心從座位上溜下來往隔壁的偏殿門縫裡張望。

他居然可以無阻地穿牆而過,一下子就穿過了那扇緊閉的門,進了那間並不常打開使用的房間。

木柄破風落下“啪”地一聲厲響,一聲孩童的稚嫩嗚咽也隨之響在耳邊。

眼前羅漢榻上坐著的赫然是怒不可遏的父王,和被摁在父王膝上挨打的年幼的他。

在這個角度上他看得清清楚楚,父王手上的雞毛撣子是如何高舉輕落,生怕打重了打傷了他年紀尚幼的寶貝兒子,而被父王摁在膝上受罰的他,踢蹬著小腿兒掙紮的活像案板上的活魚,自以為隱忍克製的嗚咽啜泣聲其實淒厲響亮的誇張,門外的兄弟和侄兒們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此刻作為旁觀者的他看著當年嬌氣又狼狽的自己,羞窘的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蕭承煦!給我記著這疼!記著這羞!記著自己的身份!”父王的斥責聲清晰地響在耳邊,穿過時光的桎梏,依然讓他感覺到無比的冤屈和恐懼。

可伴著父王的嗬斥和蕭小九稚嫩的嗚咽聲,他的身後忽然也跟著疼了起來。那狂風暴雨般的責打好像真切地落到了他身上,痛成火辣辣的一片。

“呃!”睡夢中的蕭承煦忽然痛苦地掙紮了一下。

“承煦?是不是哪裡疼?”我忙湊過來,心焦地湊到他耳邊低聲詢問。

“父王…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蕭承煦在夢裡繃緊了身子咬著牙關,呢喃出斷斷續續的句子。

“父王?”映淳腦袋一歪眉頭一皺“這要求可太刁鑽了?十皇叔在前院睡著呢要不讓他來配合一下——?”

“淳兒!彆吵。”我輕聲喝止住映淳,將耳朵湊到蕭承煦唇邊仔細地聽。

“我沒有說謊…為什麼,為什麼不信我…”蕭承煦似乎是身上哪裡痛的躺不穩,想翻身卻又沒力氣,在夢中格外煎熬地小幅度掙紮著。

急得滿頭大汗的我卻忽然靈光一閃。

“淳兒,勇義伯在外麵嗎?請他進來幫娘親一個忙。”

嚴海匆匆走進來,按照我的指示小心地把蕭承煦半搬半扶到側躺姿勢。

蕭承煦背後的褻衣上竟滲出一片一片的血跡。

“哎呀,是我疏忽了!”溫月延懊惱地直咬牙“這痘症最愛在壓處發疹,殿下連著躺了三天都沒挪動過…”

壓處的皰疹大多都被壓破磨破,衣褲上的布料已被乾涸的血和膿液粘在創處,緊貼著根本褪不下來,當下隻能用酒浸濕了衣料,一丁點兒一丁點兒地緩緩往下揭。

“能行嗎?”我心疼的直咬牙:“還不痛死了?”

“哎呀娘親,您也太看不起爹爹了!我們可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了!這點兒疼還能受不了嗎?”映淳大喇喇走過來“您要是不忍心,那就我來!”

“彆彆彆,你毛手毛腳的,讓你來還不知道讓你爹爹多吃多少苦。”我趕緊把映淳推到一邊,自己狠了狠心用手巾蘸了些酒,極小心地沾濕粘連處的布料。

“對了,娘親為什麼隻聽夢話就知道爹爹身上哪裡疼?”映淳坐的遠遠的,小脖一歪又產生了新的疑問。

我剛要解釋,又想到蕭承煦最好臉麵,要是被女兒知道了兒時的糗事,一定免不了羞得生氣鬨彆扭,隻是笑著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

我手裡拿著浸了酒的帕子,下了好幾次決心也不敢蘸上蕭承煦背上猙獰的創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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