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福音和蘇姿來到永定街,蘇家大房的新宅時,門口亂糟糟一片,人來人往,匆匆忙忙,還有些呼五喝六的吆喝聲。
仆從們搬著家具和擺件進進出出,一些家具上麵還有大火燒黑的痕跡,料想這是從蘇府的大火內搶救出來的,還有一些,則是重新購置的。
以往,像蘇府這樣的家族,絕不可能用被火燒過的舊家具,但今時不同往日,蘇府自從財物被盜後,又經曆此次大火,幾乎處在風雨飄搖的邊緣,大房一家肯定手頭也很拮據,哪裡還有更多的銀錢,全部置辦新家具?
這個宅子之前應該是一直沒有人居住,也沒有人打掃,牆麵和地麵,不僅有些臟汙,牆角處,還有雜草叢生。個彆地方的牆皮還有脫落的現象,牆壁上的雕梁畫棟,也有不少缺損和毀壞之處,稍後肯定需要修繕一番。
整個院子,端看以前的裝飾還是十分精致的,隻是有一些年久失修,稍顯破敗之色。
宅子是三進的院子,也不算小,因為蘇玉坤妻妾成群,庶子女數量眾多,住起來倒也並不顯得寬裕。
走進正堂,老夫人還躺在榻上,經過一場大火的洗禮,她似乎是憔悴、蒼老了許多,往常還時常透著精明和算計的眼睛,越發混濁起來,眼睛裡還泛著紅紅的血絲。
整個一副行將就木的遲暮之態。
可見被疼痛折磨得不輕,這一日夜,應該很少入眠。
此時,手和腿都被看診過,上了藥,包紮了起來。
疼痛如影隨形,她的臉上時時掛著痛苦之色,牙齒縫裡不時發出深深的抽氣聲,和低低的呻吟聲。
華福音坐在不遠處的方凳上,一臉關切地問:“老夫人,傷口可好些了?郎中可有什麼說法?”
老夫人淡淡地斜瞅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怎麼?現在才來看我?你們昨天晚上去哪裡了?一群不孝子孫!”
一上來,就給華福音扣了一頂不孝的大帽子。
華福音殷殷關切之情,卻表現得淋漓儘致,一臉憂愁地說,“我們差點露宿街頭!一直找不到住的地方,本來想找家客棧安頓下來,後來想想,住客棧也絕非長久之計,就找了關係租了一個小院子,暫時住了下來。”
說完,還一臉可憐惜惜的。
蘇姿這時也開口道:“老夫人!我們實在找不到住的地方,不如搬過來,大家一起住,還可以有個照應!不管怎麼說,咱們蘇家三房還沒有分家,總不能分開住,這樣多不合適?大家要整整齊齊住在一起才好。現在祖母受了傷,我們住過來,也方便更好地孝順和照顧你才是!”
老夫人“呸”得啐了一口,一臉不屑和惡毒,十分刻薄地說,“你們是不是沒錢又沒有房子,在外麵呆不下去了?所以才非要住到這裡來?彆以為你們的如意算盤,我看不出來,你們會有那麼好心嗎?我絕對不會同意你們搬回來住的!”
華福音苦苦哀求道:“老夫人,你不能把我們三房趕出去不管呀?這麼多年,你也知道我們三房日子過得有多麼拮據,趕出去以後,讓我們可怎麼過呀?”
“你們日子不好過,關我和大房什麼事?這麼多年,大房受你們三房、四房這些不爭氣的東西拖累,對你們兩房百般照顧,可是換來了什麼?你們可有半分對大房的敬重?你們這些白眼兒狼,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尤其是你家那個蘇瓷,不敬尊長,對姐妹更談不上友善,經常惡語相向,都是被你們這對父母給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