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茂獨子,孤兒寡母近三十年,修的清心寡欲,一直教導相貌與人為善,不爭不搶不能做虧心事。
今年五十九歲的邵潤秀,六尺個,有些駝背,腿腳倒也利索。
家丁老張頭張富海一瘸一拐的給東覺打開門,堂屋門口的邵潤秀就問道:“不是貴人來了?”
老張頭笑著說:“老太太雖然看不見,心如明鏡。您在猜測是哪位貴人?”
“大祭司,還有誰會登門?”老太太說。
“老太太神了,能看千裡,知天下事。”他緊走幾步,把手裡的點心放進老太太手裡說:“這是內人做的糕點,您老嘗嘗。”東覺給老張頭使個眼色,讓其把興茂叫來。
邵潤秀接在手裡,抬手湊著嗅了嗅說:“這次有桂花,加了西山島的春茶,好東西。”
東覺說:“要麼說老太太料事如神,比我們這些人都有見識,還真是這樣。”
邵潤秀抬起頭,把手裡的糕點伸出來,說:“老張,分些給孩子們吃,這麼多,我老太太嘗一個就是福分了,人老了,越發不重用了,糟蹋了這好東西了。”
東覺說:“給孩子們準備了,這是您的。”
興茂從後院跑出來,把東覺讓進堂屋正廳,把母親扶進來。
母親和東覺上座,興茂下座。
興茂屁股還未落座,起身,從老張手裡接過茶壺給母親和東覺都倒了茶水。
興茂開口說:“東覺大人何事親來,傳個信就行了。”
老太太說:“你們商量正事,我回避一下。”
東覺說:“您老就坐在這裡,我剛從龍殿回來,相國有話捎給您。”
老太太屁股欠了欠,坐好沒動,小聲說:“大祭司,我來猜猜,您先彆說。”
東覺用眼神暗示興茂不必製止老人。
邵老太說:“我們的相國猜忌之心,我兒有本事了,要收斂了,也罷,該我做出犧牲了。”
興茂吃驚的看著母親,似懂非懂的又看了看東覺,滿臉詢問。
老太太說:“東覺大人,我說的對不對。”
“什麼事都瞞不住您,我現在就把您送到西山島,躲避些時日。”東覺接話說:“還有一事,杜良大人請興茂兄主持滇海之神祭壇前祭祀求雨。”
“躲得了初一,能躲過十五?”她繼續說:“”我眼睛看不見,我心能看得見,以前我兒憂心忡忡,現在有了目標也有了夢想,這些都是大人您的功勞,人生在世,不能功成名就,但絕對不能遺臭萬年,更不能碌碌無為,整個滇海隻有大人您真心為民,但又無覬覦之心,肯定有更大的目標,也許是再等十年之約.......說吧,相國讓我去哪裡?”
她的話突然而至,用心看著麵前的兩個人。
東覺說:“相國請您去龍殿望天殿頤養天年。”
“那老匹夫,不相信任何人,還是對我下手了。能臣乾吏一個不用,用一些草包又嫌無能,滇海休矣。”
東覺也知道興茂自大典之後,小心謹慎,親兵親衛一個都沒有,再沒公開露麵,每天躲在家裡,陪伴母親,教育孩子,家中隻用一年老殘疾老張管家,其他事情都是家人親力親為,興茂布置變化於行動上,其內心也變為與人為善,心向民眾,其母親邵潤秀也滿意於兒子的從良為善,即使這樣,還是被人惦記。
東覺說:“他可能是針對於我,連累了你們。”
邵潤秀很生氣的說:“這是哪裡話,我還能分不出誰好誰壞?滇海長久不了,得過且過,混天撩日絕非處世之道,你們都還年輕,孩子還這麼小,來日方長,我一個老婆子,本來就行動朽木,我把茂兒交給你,我放心,隻要他跟著你,我相信,不求王侯將軍,絕對不會敗家,我用心開的比眼睛看的都準。”
眾人說著話,老張在門外大聲喊道:“相國親衛單孝偉大人到......”
興茂攙扶起來母親,隨東覺到門口迎接。
張福海把很久沒開過的大門打開,四匹棗紅大馬的金根車,上有高蓋。
餘光給艾紮定製的,但艾紮用不成,杜良內心覬覦帝王,但為遮人耳目,以慰眾心,也是自欺欺人,把這馬車去掉了黃羅傘蓋,換成相國品級的高冠,其餘未動。
這六匹馬雖然都是紅色,但各有名字,自左向右為絕地,逾輝、驊騮、綠耳、騏驥、纖離。都是日行千裡,夜走八百。屬下眾人獻媚杜良不但能相人,更能相馬,他自己也認為自己是伯樂。
不過這六匹馬確實高大俊美,各個膘肥體壯,高過常人,健碩雄偉,鬃匹半脊,四蹄生風。
其中四匹是已故嵩城郡守李嚴俊用八斤黃金私下裡在元謀找商人交換的。
這車更是豪華無雙,車廂晶瑩足有百斤,珠寶萬千。車輪包金鑲銀,車廂內外都有翡翠等彩色寶石,裡麵能坐六人,穩如步履,也叫安路蒲輪。
兩名內廷都尉也是侍衛隊長,包廣州和朱有金駕馭。
單孝偉身後百名步從親兵,佩刀按劍,威武郎俊,凜凜氣勢。
單孝偉見主人出來,東覺也在,無論鳳凰王朝還是這撫仙龍城,東覺是相國府邸的常客,滇海朝堂還是民間,東覺就是個傳說,雖然杜良很不喜歡東覺禦眾附民的手段,但還依仗其為修建王城,並且其能無人能比,所以這些對民眾耀武揚威的禁軍王師,還是不敢對東覺造次,該給的麵子還是有的,最基本禮節,單孝偉做的不錯。
他向東覺施禮問候,向興茂的母親問安後,就一本正經的傳獨立的聖旨了:“興茂大人勞苦功高,忠誠謀國,孝行感朝綱,化萬民,我等楷模,特請老太君入住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