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禮有點不好意思,抿了抿唇,重複了一遍:“媽媽。”
薑聽夏眼眶立即就紅了,視線變得模糊,鼻子也酸澀得不像話。
她吸吸鼻子,而後笑起來,朝他張開雙臂。
周圍有不少人經過,裴知禮遲疑了幾秒,最終還是一步步走向她,任由她將自己抱進了懷裡。
淡淡的薰衣草氣息再次包圍住他,確實是他記憶裡熟悉的氣息。
薑聽夏緊緊抱著這個比自己還高出了許多的少年,哽聲說:“是,我回來了。很神奇是不是?小禮,媽媽很想你……”
裴知禮沒說話,隻是眼眶也悄悄紅了,眼底一片濕潤滾燙。他連忙靠在了她肩上,不讓她看到。
他也很想她,很想很想……
一切都很突然,兩人都有些不適應。
薑聽夏知道,隔了十三年的空白,彼此之前的感情不是說填補就填補的。
她戀戀不舍地放開兒子,努力平複著自己激動的情緒,率先開口:“這下怎麼認為我是你媽媽了?”
裴知禮不自然地彆開視線,“因為你很囉嗦,跟以前一樣。”
薑聽夏哼了聲,“臭小子,居然嫌我囉嗦,彆以為長大了就不會打你。”
“你打。”裴知禮的目光回到她臉上,還稍稍彎下腰,把頭湊到她麵前。
薑聽夏哭笑不得,伸手揉了一下他的頭發,“我可舍不得。”
裴知禮平時是決不允許彆人碰他頭發的,可此刻他竟然覺得極度舒適,腦袋不自覺地在她手心裡蹭了一下。
薑聽夏心底一片柔軟。
她笑了笑,“雖然你願意認我了,但彆人可不一定。走吧,去驗DNA,把證據狠狠甩你爸臉上!”
裴知禮彆扭地應了聲,“嗯。”
……
裴家,主臥裡燈光昏暗。
裴硯舟渾渾噩噩地醒來,偌大的房間隻有他一個人,地上一片狼藉,散落著很多空了的酒瓶和藥瓶……
他扶著仍舊暈痛的頭,走出房間。
老太太還沒有睡,正在客廳裡給老爺子打電話,“知道了,我會好好勸勸他的,是不能讓他再這樣了,遲早出事……”
聽到樓上的動靜,她轉頭看去,見是裴硯舟,連忙結束通話。
“哎喲,阿硯,你總算醒了。”
裴硯舟臉色很差,蒼白憔悴得像個重病的人。
老太太朝他走過去,心疼道:“鐘管家說你最近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了,不是吃過好多藥嗎?沒有用處?”
裴硯舟聲音沙啞,“我沒事。”
“你像是沒事的樣子嗎?所以我說,你這樣是不行的,還是得有個貼心的女人在你身邊照顧你!”
“……”
“對了,你這兩天有沒有上網?有人拍到你有天晚上跟個女人在一起的照片,說你跟她去開房,亂搞男女關係什麼的,網上又是一堆罵你的,你爸已經讓人去處理了。”
裴硯舟還是沒有回應。
老太太歎了口氣,“那女人是誰?照片隻拍到背影,沒看見臉,可我怎麼覺得那背影有點眼熟呢,是我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