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他娘的什麼虎狼之詞?還他娘男女通吃?”
劍魂卻道:“後來不這樣了,因為一株梅。曾讓你猜猜我是怎麼證道劍仙的,現在可以告訴你,就是殺儘天下采花賊。我做到了,用了一百年,起碼我死之前天底下沒有那號人了。”
劉暮舟搖了搖頭,之覺得有些荒誕。
一個縱欲之人,要殺儘天下采花賊,還做到了,這不荒誕?
劍魂淡淡然一句:“我不欠世上任何人什麼,更不欠這個天下、這個世道什麼,拋開我的德行不談,我起碼在那處戰場殺敵無數,是為這方天地戰死的。但我獨獨欠一個苦心勸我從良的小梅妖,她叫寒香。”
劉暮舟恍然大悟,也並未不信。
天下沒有至善之人,同理,也沒有至惡之人。
就劍魂這樣該死的家夥,心中一樣有一團不可觸碰的柔軟。
劉暮舟搖了搖頭:“跟你關係不大,隻為一個,江湖路人。我要問你什麼戰場,你不會說的吧?”
沒過多久,便到了山下一處小村莊。望見梅仙廟時,劉暮舟發現當中的梅枝,已經沒了生機。
一瞬間,劉暮舟胸中怒火便又加重了幾分。
一道劍光隨後趕到,濃眉男子已經換了一身衣裳,白衣背劍。
裴邟淡淡然問道:“想去找那個女子?她是古井國護國大供奉,至少也在黃庭三煉,早就駕馭飛舟回了井城。若是真不怕死,我禦劍帶你去井城呀?幾百裡而已,也不遠。”
劉暮舟聞言,立刻停步,轉身望向裴邟,沉聲道:“好啊,帶我走!”
裴邟嗤笑道:“帶你去歸去,但我絕不會出手幫你的,我倒要瞧瞧,你仗著我老爹給的十二把飛劍,能不能給梅妖報了仇。”
劉暮舟點了點頭:“不要緊,帶我快點去就是。”
裴邟一笑,腰間長劍立刻出鞘,隻見其一步躍起,輕輕踏在劍上,隨即言道:“那來啊!抓住劍柄吊著,能走多遠,看你造化。”
小樣兒,還治不了你了?
劉暮舟二話不說,單手握住劍柄。但抓緊的一瞬間,裴邟嗬嗬一笑,立時禦劍而起,幾個呼吸便鑽入了雲海之中。
此刻人間大雪,高處的雪花尤其大,劉暮舟手握著長劍,整個人在極速之下被拉的與長劍橫平,那些雪花此時就如同一柄柄飛劍一般,頃刻間便將劉暮舟青衫劃破,不過一刻之後,劉暮舟便渾身是血。
裴邟低頭看了一眼,神色玩味:“你先天三品的體魄,這點兒傷隻能算作皮外傷,可能會有點兒疼,你可以喊出來的。”
可此時,劉暮舟卻生生將身子豎起,單手吊在劍柄之上。
裴邟臉皮一扯,急忙放慢速度,緊接著便破口大罵:“你他娘的瘋了是嗎?我逗你玩兒而已,你真要重傷才滿意?”
劉暮舟卻用另一隻手抹了一把臉上血水,雙眼冷眼,沉聲道:“你可以更快點,疾速之下的罡風,正好能幫我磨礪體魄。”
裴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底下竟然有這麼自虐的人?他就不怕疼嗎?
可劉暮舟又是幽幽一句:“但我們的仇已經結下了,這衣裳是鐘離姑娘買給我的,但你害得我把它弄破了。”
這話倒是將裴邟逗笑了,他沒忍住問道:“哦?那你打算怎麼辦?打死我?你有那個本事?”
劉暮舟黑著臉,沉聲道:“你得道歉!”
裴邟氣笑不已:“憑你臉皮厚?我……”
話未說完,劉暮舟猛然間一雷霆劍氣灌入裴邟飛劍之中,隨後使勁兒將長劍望下拉,裴邟的劍一下子就不聽控製了。
裴邟愣了愣,旋即破口大罵:“你他娘的想乾嘛?我們離地兩萬丈呢!我不能禦劍卻還可以禦風飛行,你想死是嗎?”
但下一刻,裴邟隻見劉暮舟手裡攥著一張禁身符。
之前斬殺黃術,可就是用了禁身符,他都聽說了,那是桃花觀主畫的符籙。
劉暮舟又是猛的將劍一拉,死死盯著裴邟,冷聲道:“那就試試,我能不能拉著你一起摔成肉泥。”
裴邟倒吸一口涼氣,“瘋子!你真他娘是個瘋子!老子賠給你還不行嗎?”
可劉暮舟卻舉起禁身符,冷漠道:“給我的衣裳道歉!”
裴邟神情淒苦,欲哭無淚,他現在算知道了,他看錯了劉暮舟。這可不是個軟柿子,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得,你夠狠,老子道歉,衣裳大爺,我錯了!”
……
一路膽戰心驚的,終於落在了井城之外。
劉暮舟隨手丟了那張符籙,將衣裳小心翼翼疊起來,換上了一身布衣。
裴邟瞪大了眼珠子:“張青源畫的符,說丟就丟?”
劉暮舟轉身望著井城,眯起眼,沉聲道:“假的,張觀主的符籙早用完了。”
裴邟一愣,“你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