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劉暮舟察覺到了一股子浩然正氣降臨,於是他搖了搖頭:“跑不掉了,你快走吧。”
裴邟破口大罵:“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瘋的人!”
說歸說,但裴邟沒跑。這要是跑了,日後哪有臉見人?
而下一刻,滿山風雪驟停,本來落在身上的雪花就這麼懸停在了半空中,一動不動。
劉暮舟深吸一口氣,轉頭而已,便瞧見有個身著灰色儒衫的中年人憑空出現。中年人額頭有一道印記,像是印章,是個囚字。
落在了小姑娘身邊,中年人輕輕按住了小姑娘的腦袋:“雙兒是吧?不哭。”
可他一抬頭望向劉暮舟,方才的慈善便瞬間消散。
“煉氣士不得插手凡俗王朝之事,你就不懂這個規矩嗎?”
第一個字說出來之時,劉暮舟便倒飛出去數十丈,將牆壁砸出了個大窟窿。
他想以劍氣抵擋,但他身上那些劍氣,對中年人而言微不足道。
一句話二十二個字,劉暮舟便遭受二十二次重擊,待中年人說罷,劉暮舟已經將整座行宮砸穿,又倒去山林之中,毀了大片樹木。
裴邟隻覺得頭皮發麻,卻硬著頭皮挪到中年人麵前,重重抱拳,沉聲道:“彭先生,這古井國太子草菅人命,那些女子都是被他擄來的,劉暮舟不是……”
話未說完,中年人隻是隨手一揮,裴邟便被重重甩去山下。
“你爹來也沒用,我是修為不如他,但勝過他的人有大把!規矩就是規矩,都跟他一樣擅自出手,那要規矩何用?”
說著,中年人一步跨出,落在了劉暮舟麵前。
劉暮舟雙手撐著地,口中鮮血不斷往外咳出,還帶著星星肉沫子。剛剛搭建的靈台,此刻布滿了裂紋,蛛網似的。
中年人望著劉暮舟,冷哼一聲:“陳默沒規矩,他看重的人同樣沒規矩!就念你所殺之人本就該死,我姑且留你一條命,隨我回去受甲子刑期即可。”
劉暮舟又是一咳嗽,隨後拄著劍緩緩抬起頭,雙眼通紅。
“他……咳……他害人之時你怎麼不出來?你的規矩,是護好人,還是護惡人?”
中年人眉頭一皺,喝道:“放肆!”
兩個字,劉暮舟再次遭受兩次重擊,像一隻蛤蟆一樣趴在了地上。方才提起真氣阻擋,此刻肉身之中的真氣便也消散殆儘,武道修為重回先天四品。
中年人冷哼一聲:“我管的,是不準煉氣士擅動凡俗王朝。王朝皇室無德,自有彆人去管!再說一個字,加十年刑期!”
劉暮舟眼前直發黑,這不講理的中年人,至少也是觀景修為,劉暮舟實在是無力抵抗。
可就算是這樣,臨昏死之前,劉暮舟還是死死抓著風泉,以微弱聲音罵道:“腐……儒,我乾你娘!”
中年人眉頭死死皺起:“加一甲子!”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抓劉暮舟。
但此時,劉暮舟手中長劍劇烈震顫了起來。
不過一轉眼,劉暮舟身上有狂暴雷霆溢出,中年人眉頭一皺,卻發現雷霆變得漆黑,竟是連他自以為的浩然正氣都壓不住。
他翻手便取出一支大筆,怒道:“果然是個孽障!”
但風泉猛然間將那漆黑雷霆儘數吸取,然後包裹住劉暮舟,以極快的速度往北逃遁。
中年人剛要抬腳,卻再也察覺不到劉暮舟的氣息。
方才漆黑雷霆,竟是堪比金丹修士的速度!
與此同時,昆吾洲樓外樓,有個百年不出世的中年人睜開了眼睛。
尚在樓外樓的兩把古劍,其中一把自行飛出了劍塚。
另有一位白發老者一步跨出,伸手按住了中年人肩膀。
“曹小子為虞丘寒而去,你為什麼?這麼大個輩兒,讓人覺得我們要跟瀛洲開戰似的,你們一個個的都想乾嘛?當老頭子我不存在了?”
中年人穿著黑衣,腰懸酒葫蘆。
他一伸手,抓住一把漆黑長劍,沉聲道:“我去把學宮拆了。”
白發老者聞言,瞪大了眼珠子,“就憑你?還拆了學宮?逗我呢?彆說那個老不死的了,就說當年輸給任問春的人,難道是我?”
中年人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老不死的,你彆揭短!這趟我不收徒,隻傳劍。”
白發臉皮一抽,古怪道:“那你不是說話當放屁?”
中年人隻一句:“到時候看。”
說罷,一道雷霆竄天而起,直往東北而去。
學宮之中,同樣有個中年人睜開了眼睛。
“想打架?那來試試。”
百年不出學宮的大先生,自東海一步到了西海。
大先生任不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就打架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