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雨水絲毫沒有減弱。
夏凝裳盤腿坐在火堆旁運功療傷,她殺了不少人,魔龍槍反哺後她的狀態實際上要比之前更好,若不是被劍癡打了一劍指,現在估摸著都可以衝殺出去。
隻可惜在天絕山耽擱這麼些時日,怕是衝出天絕山的路都被這些江湖人封鎖,不管從哪裡走都免不了要直麵江湖中人,可能還有那劍癡就守在路上。
若是想找白虎軍的幫助,劍癡這關就必須要闖。
但這呆子……他的狀態夏凝裳有些看不懂。
想到這裡,夏凝裳看向昏迷中的紀火。
他胸口那傷勢,能直接看到心臟在跳動,還是半損的心臟,按理來說血都流乾了,心臟再怎麼跳都沒用,又無法輸送血液,但紀火就是沒死。
而且在他剛才醒來後,似乎狀態就穩定了下來。
這種可怕的身體,讓夏凝裳真的懷疑這家夥是不是人了。
以前她也殺過妖怪,就算是妖怪,捅穿了心臟都會嗝屁。
她略懂醫術,在龍國遇到紀火這情況,如果是她主治就已經通知家屬了,甚至為了防止詛咒有傳染性,會直接送火葬場。
就是離譜!
夏凝裳到現在都無法確定,紀火是看到她了,故意拉她下水,還是單純的、單純的……
她有些分不清。
“嗯……”
正盯著盯著,紀火忽的呻吟了聲。
夏凝裳噓著眼看了過去:這貨,不會是夢到什麼齷齪事吧?
然後她便看到紀火雙目緊閉,臉上帶有不正常的潮紅,時不時小聲呻吟出來。
夏凝裳鄙夷的眼神更明顯了,眼神掃了掃,忽然覺得不太對。
他血都沒了,怎麼還會夢到齷齪事?都沒法兒充血。
夏凝裳湊過去,伸手摸了摸紀火的額頭,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得嘞,發高燒了。
一品高手發高燒,說出去都丟死人了。
估摸著是之前在河裡泡了會兒,再加上被術士詛咒,受了重傷,才導致身體機能下降……夏凝裳心裡琢磨著。
她扭頭看著紀火高燒不斷的模樣,心裡一陣竊喜,反正她也不知紀火是不是裝的,但看著就是很爽,甚至還想笑。
反正是一點都不擔心,心臟破了個洞都沒死,她可不信一個高燒就把人給騷死了。
若真是這樣,也隻能說這年頭的一品太脆弱了些,發個燒都能死人。
她估摸著回龍國後會給她老哥吹噓一陣,一起樂嗬。
不過想想,她哥小時候也發過燒,那時兄妹倆相依為命,是她在旁邊守了一天才守過來。
那之後她哥估摸著腦子就燒壞了,天天擔心她出門遇到危險,還擔心有小白臉靠近她。
煩都煩死了。
估摸著是見著紀火發燒,夏凝裳心情很是不錯,也懶得再挪過去,就湊在紀火旁邊,悠哉悠哉撥弄著火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的感覺肩膀一沉。
夏凝裳:(→_→)
你丫的占我便宜是吧!
夏凝裳用手把紀火的腦袋推過去,沒推成功,血水還從他嘴裡流出來,落到她衣衫上。
這裡的血水是指血,和口水。
夏凝裳:“……”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響。
嗯,舒服了。
……
清晨時,陽光從洞口外射進,照得紀火眼睛有些生疼,腦後枕著的柔軟,鼻尖熟悉的香味讓他想多睡會兒。
隻是這陽光太過耀眼,讓紀火不由得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靠得極近的容顏,發絲微微垂落下,像是連接著兩人。
那張熟睡的,帶著微鼾的呼吸的臉。
那驚心動魄的臉,小巧的鼻尖,似乎再下降些就會和紀火的鼻子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