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中,紀火望著神壇上的雕像,背負雙手靜靜聽著老廟祝緩緩說著當年的故事。
那龍首雕像注視遠方,仿佛在悲天憫人地看著天地。
“若是如此,”紀火開口,平靜道:“這位龍神,倒也當得上一個‘神’字。”
老廟祝嗬嗬笑著,不再開口。
紀火朝老廟祝拱手行禮,便大步離開神廟。
剛走幾步,紀火忽的感受到兩道窺視的目光,驟然回頭,便見著老廟祝已經慢悠悠坐回椅子上。
神廟裡空無一人。
紀火又查探一番,一無所獲,便隻能離開。
翌日,他起了個大早,在客棧門口的小攤上吃了些腸粉。
至於田荀,這貨昨晚在篝火晚會上和許多江湖俠女玩了許久,最後……最後沒一人看上他,孤零零回來了。
還因為喝了不少酒,吐了半宿。
紀火在隔壁都聞到了那股酸臭味兒,偏偏這貨邊吐還邊嘿嘿嘿嘿傻笑,開心得不行。
紀火問他為啥笑。
他回道:“從來沒這麼多女俠和我玩誒!我好幸福!她們還說我是個好人!天呐!第一次有人這麼誇我!好開心好開心。”
對此,紀火隻能默默回了句:
“6。”
吃過腸粉,吹著海島的風,紀火悠哉悠哉來到海邊。
一浪接過一浪的海水席卷而來,湛藍的天空,湛藍的海水,確實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紀火看著看著,忽的回頭看向平靜中充滿生機的海角小鎮,心裡有些明悟:
或許,他想守護的,便是這份平靜。
“你做啥嘞?”
大早上同樣當溜子的吳生擼起褲子,穿著人字拖就過來了。
見著紀火在海邊杵著,心裡罵了句晦氣,便走了上去,大大咧咧問道:
“做啥嘞?”
“出海。”紀火掏出羅盤,指針直直指著東海,這趟海是必出不可了。
“出海?”吳生疑惑地看著紀火,疑惑道:“你個山溝溝的旱鴨子,知道怎麼出海嗎?現在不是出海的季節,海上風浪太大。”
“若是你非要出海,也得找艘大船才行。”
紀火笑了笑,搖頭道:“沒必要這麼麻煩,就是去散個步而已。”
“散步?”吳生疑惑不解。
紀火奸笑道:“我出海後,可能會有不可避免的情況,若是我不在,這裡便交給你了。”
“不是!你想做什麼?什麼叫不可避免的情況?我可不是你們乾坤教的人!”吳生急忙開口,然而紀火已經大步朝著海裡走去。
吳生瞳孔瞬間睜大,便見著海水沒過紀火的腳踝,身子,最後一個浪花打來,轉眼就將紀火淹沒。
“喂?”
“喂喂?!”
吳生喊了幾聲,回應他的隻有浪打浪的海水,紀火的蹤影怎麼都沒見到。
“該死!”吳生小聲罵了句:
“宗師就了不起嗎?出海是從海底走過去?”
他罵罵咧咧起身準備離開,按照紀火的意思,怕是這裡會出事,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按照職業習慣,這時就該跑路,哪裡安全往哪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