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大巫祭這邊,也不知是晚上多吃了那兩塊紅燒肉,還是吃了那一盤的獅子頭,實在太撐,根本睡不著,還是想多看看京城的模樣。
反正紀火剛走沒多久,他就屁顛屁顛離開客棧,在街上逛了起來。
逛著逛著吧,就買了不少小吃點心,就算吃不下,拿在手中也是不錯的。
路過河邊時,見著一個儒生打扮的青年文士正蹲在河邊的草地上,周圍沒啥人,不過他穿著褲子,看模樣不像是在拉屎,便湊上去問道:
“這位兄台,你是在作甚?”
宋平回過頭,見著這明顯不是中原打扮的中老年人,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旋即指著地上道:
“看蟲子。”
大巫祭湊上去,發現草上有隻細小的昆蟲,這蟲子大巫祭見過,小時候在水邊玩耍時該是很多,隻是長大後沒去玩水了,見到的也就少了。
“哦豁!看來京城的水質可以啊,這蟲子可是很挑水質的。”大巫祭捏著胡須隨口道。
宋平笑道:“這是蜉蝣,朝生夕死,說的便是它。”
“蜉蝣啊,哈哈哈哈哈!老夫認得,就是蜉蝣嘛!你莫要以為我們龍國人就不學無術,咱也是讀過許多書籍的好吧!”大巫祭大笑著。
宋平看了他一眼,笑著點點頭道:“先生說的是,先生飽讀詩書,宋某還是看得出來的。”
接著他就蹲地上,觀察著那隻蜉蝣,沒打算和大巫祭聊天了。
“你看它做啥嘞?”
“這有啥好看的嘞?”
“你怎麼不說話?”
“是不喜歡嗎?”
“不是吧,還有人不喜歡說話?”
宋平越是不理大巫祭,大巫祭就越想和他聊天,大概是吃多了沒事兒做,現在又吃不下東西,還不如和大岐的正常人類多交流交流,還能了解大岐的風土人情哩。
被絮叨煩了,宋平隻覺得耳朵邊嗡嗡的,才耐著性子解釋道:
“我在觀察它的生長規律。”
“啥規律?”聽到對方開口,大巫祭就興奮了,事實上他對什麼蜉蝣的規律完全沒興趣,不就是一隻蟲子嘛,有什麼值得看的。
“朝生夕死,這是它的規律。可為什麼我們人就不一樣?為什麼蜉蝣的生命就如此短暫?再看看花草樹木,春生秋亡,冬季死絕,這似乎是一個輪回……可為何會有這般的輪回?”
原本宋平沒打算說這麼多的,隻是說著說著,他的眼裡出現些許迷茫,不自覺也絮叨多了。
大巫祭一開始隻是蹲在一旁大眼瞪小眼沒事兒做的聽他念叨,聽著聽著,臉上那閒來無事聊天打屁的表情逐漸沒了。
“我想著若是觀察一下,是否就能觀察出這是為什麼?是否就能看到它們的規律?”宋平摸索著下巴,眼裡的迷茫越來越明顯,又接著道:
“若是我知道了它們的規律,稍加更改,是否它們的人生就變得不一樣?也能跳出這個……圈子?”
草葉上,那隻不停煽動翅膀的蜉蝣複眼眨了眨,眼珠轉動,看向蹲在地上大眼瞪小眼的兩個哺乳類動物。
大巫祭聽得有趣,笑道:
“蜉蝣這朝生夕死本就是規律,它們的生命如此短暫,又怎會有機會打破這宿命?”
宋平疑惑看向他:“沒有任何機會嗎?比如巧合?人為?或者用術士的話來說,叫做機緣?”
大巫祭哈哈大笑:
“怎麼可能會有這般巧合?這種打破生命規律的大道是需要時間的,在蜉蝣短短的一生裡,怎麼能夠悟得大道打破生死界限?人為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也是個術士,反正我是沒辦法讓這小小蜉蝣活得更長一些,它們太脆弱了。”
說罷,他頓了頓,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