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真的沒想到，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出現如此尷尬的事情。
就好像做壞事被人發現，急急忙忙的躲在床下，結果發現床下還有個人一樣。
很尬，非常的尬。
不隻是沈白，對麵那道身影似乎也是這麼覺得的，甚至因為很尬的原因，對著沈白招了招手。
這招手的一瞬間，更尬了。
沈白覺得，在這種時候，一定要緩解尷尬。
他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先下去看看？
對麵那道身影略微沉思，點了點頭。
兩人不約而同的翻下牆頭，但彼此之間都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沈白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前方這道身影。
從身高上看，大概一米六左右，不算高。
他在想著對方的身份，一邊朝著前方屋子走去。
升雲縣房屋的格局很正常，隻需一眼就能看出具體的主屋位置。
衙門已經將屍體搬走，但沈白覺得或許能找到線索。
黑衣人的想法和沈白類似，也在朝著主屋行走。
但主屋隻有一間。
兩人的距離在逐漸拉近，當彼此隻剩下幾個身位的距離時，都停了下來。
這時，黑衣人打了個手勢，指了指前方的屋子，又指了指沈白。
沈白攤手，表示看不懂。
雙方互相之間又不是隊友，這時候能看懂才有古怪了。
不過沈白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是從黑衣人身上散發的。
沈白莫名的想到一句話，兄弟，你好香。
但這個場景，似乎不是說話的時候。
黑衣人見沈白看不懂，就一個人帶頭來到屋子前，很熟練的伸出手指，在紙窗戶前捅了捅。
這種場景，沈白隻在電視劇中看到過，還真是第一次親身經曆。
他略微沉思，隨後隔了幾個身位，來到另一處窗戶，學著黑衣人的樣子，給窗戶捅了個洞，將眼睛湊了過去。
房間內一片黑暗，但透過月光能看到房間中的異常。
一道人影正在房間內不斷晃動。
人影穿著黑色的衣服。
借助月光，沈白看到了這人影的全貌。
蒼白的臉孔，七竅流著鮮血，雙目隻剩下眼白，腳步蹣跚的來回走動著。
身上的黑衣染著血，仔細一看竟然是壽衣。
“五心朝天，自由自在……”
“錢，我要賺錢，很多錢……”
“有錢就有自由……”
錢家老爺不斷晃蕩，每到一處，七竅中的鮮血就四處揮灑。
沈白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很確信，錢老爺的屍體絕對在衙門。
如果突然消失，衙門的人必然到處查找，這裡是第一處被查的。
一路上並未有捕快蹤跡，所以麵前這個錢老爺非衙門的那具屍體。
沈白不由得想到了老道士，瞬間頭皮發麻。
這是他第二次直麵詭異，雖然有了上次的經驗，但終究還是太少。
這玩意不是一次兩次就能習慣的。
沈白握緊鐵鏽長劍，正準備轉身時，就見到屋子裡的錢老爺有了動靜。
全是眼白的眼睛轉動間，瞄向了沈白所在的位置。
沈白一驚，就見到錢老爺的脖子突然掉落，被錢老爺提在手上。
“五心朝天，第一心……”
那顆頭顱被錢老爺扔出來，朝著沈白飛來，沈白甚至能看到流著七竅的臉孔。
危急時刻，沈白急忙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