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一時間段。
雲陽宗,青雲峰。
此峰乃是雲陽宗最高的主峰,峰頂直戳青雲之中。
在峰頂,修建著一座氣勢恢宏的殿宇,名為【淩雲殿】。
淩雲殿中,修建著一座座閣樓,每座閣樓中都供著一座白玉石碑,石碑上纂刻著一位金丹上人的名諱。
自雲陽宗開宗立派以來,每一位隕落的金丹上人,在淩雲殿中都有一座屬於自己的閣碑。
赤陽上人自然也有。
此時距離赤陽上人身隕已然過去一段時間,消息已漸漸發酵擴散,宗門都有些壓不住了。
近些時日,時不時就會有人來這閣碑前吊唁,香爐裡的香灰不知不覺就積攢了不少。
此時。
屬於赤陽上人的閣碑前。
一位二十餘歲的青年,正手捧著一柄靈劍筆挺站立,麵色肅然沉重。
青年身穿雲陽宗核心弟子製服,腰間懸掛著身份令牌,長得劍眉朗目,英武不凡。
這青年,自然是早已拜入雲陽宗的陳景歡。
而他手中的靈劍,自然便是玄墨靈劍。
靈劍上方的虛空中,英靈狀態的陳玄墨正低垂著頭,默默注視著麵前的白玉石碑。
往日的一幕幕浮上心頭,心中滿是悲切。
他十八歲那年穿越來這方世界,無父無母孑然一身,性格外冷內熱的師尊早已經被他視作親人。
以他現在的狀態,來宗門其實是一件相當冒險的事情。但師尊死了,他怎麼可能不來祭拜一番?
“師尊啊師尊。”
陳玄墨心中直歎,無論你是怎麼死的,等徒兒有了力量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忽得。
淩雲殿上方的青雲之中,有一道紫色流光穿梭而來,氣息無邊龐大,對陳玄墨這英靈都產生了極大的壓迫感。
“不好!”
陳玄墨心中一咯噔,立刻消失在原地,鑽入了鑲嵌在玄墨靈劍上的轉運珠中。
下一瞬。
那道紫色流光便從天而降,又迅速斂去。
赤陽上人的白玉石碑前多出了一位老者。
這老者頭戴玉冠,腰係玉帶,一襲織金長袍迎風搖曳,渾身上下都透著股說不出的沉肅和威嚴。
哪怕隻是站在那裡,什麼都沒做,那一身的巍峨氣度,依舊讓人宛如高山仰止一般。
躲在轉運珠中的陳玄墨,此時已經被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了。
【紫胤真人】。
這是他在這宗門裡最不願意撞見的人,沒有之一!
這位可是雲陽宗宗主,元嬰期的超級大佬,萬一看穿他的英靈存在,然後把他抓起來研究研究,自己豈不就直接噶了?
陳玄墨臨死前不過是個築基第三境靈台境的修士,對於金丹期修士的種種手段,他都無法一一揣度,更彆提元嬰期修士的能耐了。
就算是在陳玄墨生前,也僅見過紫胤真人幾次。
那都是在宗門大典之時,他作為宗門弟子,站在人堆裡遠遠見到過這位大佬。
落地後,紫胤真人顯然也是注意到了站在閣碑前的陳景歡。
他淡淡掃了眼陳景歡和他腰間的令牌,語調溫和道:“你這孩子叫什麼名字,和赤陽是什麼關係?”
“回前輩。”陳景歡恭敬的回音道,“我叫陳景歡,乃是赤陽峰核心弟子。我是代我太爺爺來祭拜上人。他老人家乃是上人的親傳弟子。”
陳景歡拜入宗門不過七八年,壓根沒見過紫胤真人,也不知道他是誰,自然不會畏懼。
事實上,就算他知道這是雲陽宗宗主,也不會有多少畏懼和害怕。這是自家宗門老大,有什麼好怕的,他多半隻會激動和振奮。
陳玄墨生前其實也不怕紫胤真人,反而更怕赤陽上人。
隻是如今他的英靈之軀太過特彆,怕被看穿後招來未知的災禍,心中忌憚,這才畏之如虎。
紫胤真人瞟了一眼景歡手中捧著的玄墨靈劍:“你太爺爺為何不親自來祭拜?”
“回前輩,我太爺爺已經過世了,此乃他生前用的靈劍。”陳景歡老老實實回答。
“有心了。”
紫胤真人微微頷首,也不再多問,將注意力放在了赤陽的白玉石碑上。
他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看著石碑,眼底神色未明,不知在想些什麼。
陳景歡偷偷瞅了眼他的臉色,不知怎麼竟有些脊背發寒,心裡也毛毛的,連忙收回眼神不敢再看。
駐足了足足數十息後,紫胤真人才歎了一口氣,給了陳景歡一個和藹和鼓勵的眼神,隨即再度化作一道紫光,直衝雲霄,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呼!”
總算走了。
躲在轉運珠中的陳玄墨,真的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一次真的是太驚險了!
萬一紫胤真人能感應到英靈,他就麻煩大了。
好在他反應及時躲得夠快。
當然,也有可能是元嬰期修士也無法發現他的英靈。
隻是陳玄墨不敢賭。
下次,再也不來宗門冒險了。
紫胤這糟老頭子,平日裡常年閉關,十幾二十年都不見得露一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