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僅僅是可能性而已,血執事畢竟隻是四靈根出身,哪怕有了血煞魔種輔助,想要突破金丹期的難度也不小。
但即便如此,依舊有無數四靈根修士對其趨之若鶩。
靈根的限製,對於修士而言就如同天塹,不知多少修士困死在這上麵,從失望到絕望,乃至於瘋魔。
他們怕的從來都不是失敗,而是老天爺連嘗試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對於絕大多數四靈根修士而言,哪怕僅僅是有機會衝一衝金丹期,都已經是死而無憾了。
“血十八,拜謝血苑大人!”
血十八聞言,果然露出了激動而又振奮的表情,一疊聲地感謝血苑,一副恨不得為她肝腦塗地的表情。
說話間,那股強大而充滿威壓的氣息已經從莊園內離開,但血苑等人都沒敢妄動,仍舊老老實實地匍匐躲藏著。
這一等,就足足又等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淵冥血護法仍沒有再次出現,血苑一眾才敢小心翼翼地從隱藏處出來,悄悄轉移到了另外一座備用落腳點。
她剛安定下來,便立即通過子母鏡聯絡上了頂頭上司幽月血護法。
在子母鏡中,差點就死掉了的血苑心中後怕不已,自然是添油加醋的將過程說了一遍,甚至,她還假意哭泣了幾句,委委屈屈的說,幽月姐姐,那個淵冥太狠了,我差點就見不到您了。
很自然而然的,幽月對此勃然大怒,表示要立即去找淵冥算賬。
“幽月姐姐。”血苑趕忙阻止,“現在絕非是找上淵冥算賬之時。”
“唔?”
幽月睇她一眼,如暗夜般深邃的眼眸中泛起疑惑。
“根據血十八提供的情報,淵冥隻是無意中發現了我們的落腳點,想剪除您的羽翼才動的手。”血苑的眸光中閃動著恨意,“但是淵冥並不知道我們已經得知了他想要對付黑市的計劃,所以,我們在暗,他在明。”
“依屬下看,咱們與其現在去找他算賬,不如等他動手對付黑市之時,我們再出來背刺他,等順利摘走桃子後,再將所有臟水全潑在淵冥身上。”
這個計劃並不是血十八獻的計,但現在種種局勢都擺在了血苑麵前,她稍微想一想,就想出了個如此絕妙的計劃。
銅鏡對麵的幽月眼睛微微一眯,略作沉吟後便頷首道:“既如此,那你在那邊小心謹慎些,先潛伏起來,暗中觀察局勢,收集情報,等我手中的事情了結後,便立即前來支援你!”
“是,幽月姐姐。”血苑躬身行禮。
……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段。
海底基地內。
地宮主殿。
血蛟與淵冥血護法也再次開啟了通訊對話。
“竟然被血苑一眾逃掉了!?”聽到淵冥給出的訊息,血蛟吃了一驚,“怎麼可能,大人您出手的話……”
“哼!”淵冥不爽的哼了一聲,“本座趕過去時,那座莊園已經人去樓空。不過,本座在莊園內發現了不少血執事、血護法待過的痕跡,有部分痕跡還很新鮮,顯然撤離的十分匆忙,可能幾個時辰前,他們還在那莊園裡。血蛟,該不會是你這邊無意中走漏了消息吧?”
他倒是沒有懷疑血蛟,畢竟從眼下局麵看來,血蛟和他擁有共同利益,跟著他的好處遠超投靠幽月。
他就怕血蛟麾下有人暗中投靠了幽月。
“不可能。”血蛟斬釘截鐵道,“自從我與大人您通訊之後,沒有任何人離開過海底基地,您也知道,若是有傳訊符出入海底基地,屬下定會覺察到。”
海底地宮雖大,但以他金丹期的實力,用神念覆蓋整個海底地宮還是做得到的。
若有人在地宮內使用傳訊符,他雖然未必有能力攔截,但察覺肯定是能察覺到的。
“何況,我將血苑位置的相關情報給您之後,並沒有將此事告知過任何人。”血蛟再次補充,隨後忍不住皺眉,“依屬下看,多半是血苑出手擊殺血十八未果後,生怕我出手報複,橫生變故,便果斷提前撤離了。隻是這撤退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之前他聽血十八說過,他一開始偷聽到消息時未曾被對方覺察,而是後來撤離時不慎被對方覺察蹤跡,好在他機敏,血苑她們攔住血十八時,還以為他剛剛潛入!
“對了,定是因為她們的謀劃太過重大,所以行事才如此謹慎,有任何風吹草動就轉移的比兔子還快。”
血蛟思緒飛轉,很快就幫著血苑將她的行動邏輯自洽了。
血苑她們跑得那麼快,自然是做賊心虛。
如此,自然就愈發印證了血十八提供的情報之真實性。
淵冥顯然也覺得是這道理,便皺眉道:“血蛟,本護法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麵,你帶著你的人馬暗中潛入東萊衛附近,抓緊將幽月一脈的人挖出來。”
“是,大人。”血蛟領命後,又獻計道,“不過,屬下倒是覺得此乃天賜良機,心中生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眼下,幽月她們並不知道我們已經得知了她們的計劃,不如咱們暗中潛伏、順水推舟,等她們對付完黑市,正處於虛弱中時,咱們再出手將她們一網打儘摘下桃子。”
“如此,既可以徹底打壓幽月一脈,也能收獲黑市的大量好處,還可以將所有臟水都潑到幽月身上。”
先前血蛟又去探望和安撫了一下重傷的血十八,血十八雖然未曾和他提及這個絕妙計劃,但在和他的對話中,血蛟忽得便“靈光一現”,有了這一大膽的想法。
淵冥顯然也是被這大膽的計劃給打動了,他略微沉默了會兒,便頷首道:“這想法不錯,本座給你記上一功。不過,你還是得派遣人馬去暗中搜查血苑,給予她們壓力。倘若咱們蟄伏不動,反而會漏了馬腳,引起對方的警惕。”
“大人英明。”血蛟拍上了一記馬屁。
****
與此同時。
雲陽宗。
宗主大殿內。
靈石燈的光芒明亮而穩定,將殿內的一切照得燈火通明。
案幾上,嫋嫋檀香升騰,糾纏盤繞著掠過牆上懸掛著的巨幅的祖師畫像,模糊了他的眉眼,唯餘一雙鳳眸威嚴冷峻,好似正垂眸凝視著殿中的一切。
殿前首座上。
模樣威嚴、鶴發童顏的紫胤真人正身而坐,瞟著胖乎乎的玄陽上人,以及一身修為紮實穩固,要不了幾年就能晉升築基期的陳詩炵,聲音略有些沒好氣。
“你們師徒兩個不在煉器堂好好鑽研煉器之道,非要用緊急通訊中斷我的閉關,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紫胤真人這些年來也是被血魂教搞得頭大。
為此,他前些年專門去了一趟天元大陸,本來是想搖人的,結果人沒搖到,便隻好砸鍋賣鐵的弄回來了一大波資源,準備將自己的紫極六陽火蘊養的威力再上一個台階。
如此,也好應付未來愈發險惡的局勢。
結果,他正在蘊養的緊要關頭,卻被這對師徒用緊急機製給中斷了,不說前功儘棄吧,至少也會耽擱一兩年時間。
自然,紫胤真人的態度不算好。
尤其是玄陽小子,平常叫你開會你十次裡有九次不來,本真人閉關緊要關頭,你卻偏來搗亂。
若是不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本真人絕對要讓這胖子吃不了兜著走~!
“徒兒,這個還是你來說吧,畢竟是你家裡弄出的事情。”玄陽上人脖子微微一縮,朝陳詩炵使了個眼色。
陳詩炵倒是半點不慌,朝紫胤真人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聲音嗲嗲的道:“紫胤祖爺爺,這事兒不怪我師尊,都是我要他用緊急機製將您喚醒的。”
對著陳詩炵這個年紀輕輕的小輩,紫胤真人的態度倒是一下子好了許多,臉色舒緩道:“我相信詩炵你不會亂來,你比你那不靠譜的師尊懂事多了。說說看,究竟有什麼事情,必須要你紫胤祖爺爺出手?”
“事情是這樣的……”
陳詩炵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娓娓道來,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末了,她說道:“我太爺爺已經將局布得差不多了,隻需要等到幽月、淵冥他們兩敗俱傷時,咱們就能跳出來摘桃子了。”
???
!!!!!
自己這是聽到了什麼?!
紫胤真人的眼睛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瞪大了,表情恍恍惚惚,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詩炵你的意思是說……隻要本真人現在帶著人過去,就可以完成布局的最後一環,若是計劃得周密一些,甚至有可能把幽月和淵冥一鍋端了???”
不怪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實在是他聽到的內容有些過於匪夷所思了。
幽月和淵冥藏身大吳國這麼多年,自己多少次想把他們揪出來都沒成功,結果居然這就被人釣出來了?
還是一次性釣出了兩個?
自己不過是閉關了幾年,這世界居然就變得這麼瘋狂了嗎?話本都不敢這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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