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十八恭敬傳音道:“血苑大人,卑下暫且未曾發現血蛟大人的靈力標記。”
“不急,現在還有很多人未曾進來。”血苑傳音對血十八和另外一位女子說道,“血十八,血二十,你們都放機靈些,我如今壓製了修為不便出手,咱們都必須假裝成普通的顧客,千萬不能露出馬腳。”
“是,血苑大人。”兩人齊聲傳音回應。
血二十乃是血苑麾下的得力心腹之一,隻是血魂教素來等級森嚴,低等的血卒、血衛,往往連編號都不配擁有,隻有血執事才能擁有編號,卻沒資格擁有代號。
而以血魂教漫長的曆史之中,相同編號早不知被多少人用過了,而血十八一開始也不叫“血十八”,隻是隨著他修為境界的提升,並且本部前麵有編號空缺時,編號就可以向前提。
至於血苑如何壓製修為和氣息進入黑市,那就再簡單不過了。
血魂教能成為禍害全世界的邪教組織,直到現在還在猖獗,足以證明他們的潛行斂息手段有多麼出眾。
黑市一方終究隻是不歡迎金丹修士進來,而不是嚴防死守,絕對不能漏一個金丹進來。
事實上,就算有金丹修士潛入進來,隻要不鬨出什麼亂子,悄悄的來,悄悄的走,黑市那邊也不會專門去把人趕出去。
隨著一批又一批的人從四個方向進入黑市,黑市內很快多出了幾百號人,黑市內原本冷清的街道逐漸熱鬨了起來。
“我要是黑市掌櫃,就每年定點定期開一場。”同樣是兜帽罩袍加麵具裝扮的王芊芊看了眼蹭車的陳景運、鄭靈韻,歎了口氣,忍不住嘀嘀咕咕傳音道,“我算了算,光是這數百修士的門票錢,就有好幾萬靈石收入了。要是多辦幾場,豈不是賺翻了?”
“傳送陣應該也挺消耗靈石的,說不定收的這些靈石隻能保本。”鄭靈韻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激動。
她還是第一次用傳送陣進行空間傳送。
哪怕到了現在,回想起剛剛的場景,她的眼底仍舊止不住的泛起陣陣漣漪。
在大吳國,空間傳送陣是比較罕見的,即便有也傳不太遠。
王芊芊卻是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表現得相當淡定:“這種不過是短距離定向傳送而已,我猜這黑市和咱們待的來福客棧最遠距離不會超過兩千裡,來回傳送絕對要不了那麼多靈石。”
“先不說這些了,咱們抓緊點時間。我這次來一是要賣掉一些不方便出手的黑貨,二也要買些家族需要的材料寶貝回去。”鄭靈韻環顧四周,發現來來往往之人基本都是築基期修士。
她活了這一輩子也沒一次性見到過這麼多築基修士,精神不自覺有些繃緊。
忽地,她注意到了不遠處的一塊白玉廣場,忙向兩人傳音:“芊芊,景運,那邊似乎可以擺攤。”
陳景運背著玄墨靈劍,和她們兩個一起到了白玉廣場上。
挑了個比較好的位置,鄭靈韻隨手抖開一塊靈氈布,正準備將攤位支棱起來,卻有一位黑市方的白袍主事走了過來,客客氣氣提醒幾人看旁邊華表上貼著的規矩:“諸位,我們仙坊的規矩,個人擺攤要收取每次每天三百枚靈石。”
“多少?”鄭靈韻直接被嚇了一跳,拿著靈氈布的手都僵硬了。
一個築基初期修士打整整一年工,也未必能賺到這麼多靈石!
在這裡,卻隻能擺一天攤。
所以,這裡真的不是那種普通築基修士能來的地方。
“行了,我們也正好要支個攤賣點東西,靈韻姐姐你把貨放我們攤上一起賣……爭取一天賣掉。”王芊芊傳音說著,又囑咐陳景運彆愣著,趕緊把攤位支起來。
可憐的陳景運活了一輩子,還未支過攤,壓根不清楚具體該怎麼做,聽得娘子吩咐,卻也隻能按規矩繳納了三百靈石,而後硬著頭皮開始笨手笨腳的擺攤。
把貨品都擺出來整理好後,他就不知道該乾什麼了,也不吱聲,就那麼傻愣愣的站著。
王芊芊看的是眉頭直跳。
三百靈石一天,你擱這看風景呢?
她趕忙將陳景運扒拉到一邊,重新調整了一下攤位上的貨品位置,讓一些品相好的寶物一眼就能被瞅見,而後清了清嗓子,瞬間切換成了曾經的散修模式,大聲吆喝起來:“走過路過彆錯過,我們攤位出售【上品血煞魔刃】、【上品靈器級小血煞旗】、【血煞葫蘆】,都是寶貝唉來看一看啊~~~”
腔調抑揚頓挫,讓人忍不住便會被她的聲音吸引。
這批戰利品,主要來自於秘密乾掉的血三十三,以及血三十三收攏的血九之寶物。
隻是那一次襲殺收獲了【太乙庚金真訣】和一批崔氏逃難的物資,為了避免暴露此事和陳氏有關,戰利品自然也不能給宗門回收,隻好私下處理。
上品血煞魔刃,即便是在血魂教中也不多見,至少血十八就沒有,因此,王芊芊這一吆喝,自然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
過了片刻,便有一些疑似血魂教的血執事、或是一些葷素不忌的黑榜邪修,陸陸續續前來問價。
王芊芊的價格開的很高,甚至是有些離譜,不少誠心想要的邪修問過價後,都忍不住罵罵咧咧了起來。
但即便如此,依舊有賴著不肯離去,纏著討價還價的邪修。
正經的正道修士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甚至有些厭惡,他們買回去後自己不能用也不敢用,兌給宗門又是會三個不值一個半,因此連多掃一眼的興趣都欠奉。
因此這會兒在攤位前流連的,身份多半都有問題。
對於這些人,英靈狀態下的陳玄墨自然是很開心的幫他們一一打上了紫氣標記。
等黑市結束之後,才是收割他們的時候。
這些可都是行走的財富,功勳的源泉,平日裡想挖出一個都不容易,現在卻像是對著一本菜單,毫無顧忌的一通狂點,然後就可以等著上菜了。
隨著一道道的紫氣不斷用出去,陳玄墨也不由得暗暗感慨,原來大吳國境內竟是如此藏汙納垢。
而就在王芊芊名為擺攤,實則釣魚的時候。
白玉廣場上隨處可見的罩袍兜帽長袍之中,出現了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
那是一位身材修長、容貌氣質均是上上之選的青年。
與黑市之中絕大多數人的藏頭藏腳不同,他穿著一套乾淨清爽的公子哥兒勁裝,臉上連麵具都沒戴。
他身後,還跟著兩尊傀儡。
和大吳國常見的傀儡或玉奴不同,這兩尊傀儡仿佛完全由金屬鑄成,表麵泛著森冷的金屬光澤,邁出的步伐沉重而有力,就好似兩尊行走的鐵塔一般,散發出的氣勢也非同一般。
在他身側,還跟著一位戴著麵紗、身段妖嬈而嫵媚的女子。
跟青年一樣,她也沒把自己裹得很嚴實,一眼看去便是滿身的富貴氣。
她身上的裙子是以昂貴的靈錦麵料製作而成,上麵繡著繁複的花紋,鬥篷邊緣以細密的靈珠綴邊,看起來華麗而又貴氣。
就連她頭上的釵環,手腕上帶著的金鑲玉手鐲,腰間懸著的香囊,看起來也皆非凡品,一看便知身家底蘊十分深厚。
女子俏生生的橫了男子一眼,傳音說:“守祖,你這麼高調,就不怕這些吳國的窮修士們盯上你,圖謀不軌?”
“無所謂,隻要他們夠膽就來試試。”被稱作“守祖”的年輕公子淡然一笑,傳音道,“我追查了不少線索,發現我那珞芊妹妹應該是流落到了吳國。以她的天資,現在築基期問題不大了。”
“這次黑市有傀儡之心拍賣,她一旦得知這消息,就一定會來參加。我如此高調,也是為了方便讓她注意到我。而她隻要認出我,就會來和我相認,如此可減少許多麻煩。”
“你不是說過,伱們家族出事時她還十分年幼嗎?你就不怕她早就……”
“不會的。”叫“守祖”的年輕公子自信的說道,“我家珞芊妹妹是個機靈鬼,她一定能想辦法活下來,並成功修煉到築基期的。”
就在他們互相傳音之時。
不遠處的攤位後。
盤膝而坐,全身籠罩在罩袍中的王芊芊,正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帶著傀儡招搖逛市的青年,眼神中滿是震驚和錯愕。
她看看那青年,再看看那兩尊價值非凡的傀儡,再瞅瞅那個風姿綽約,年齡卻明顯偏大了些的嫵媚女子。
臉上的表情不禁變得十分複雜,眼神裡難掩震驚和痛心。
守祖哥哥,幾十年不見,你你你你怎麼被人包養了?
這……為了家族複仇,守祖哥哥你竟然墮落到了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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